【九】

來時,是兩個人手牽手一起奔向機場,有種要去私奔到月球的感覺。

回去時,莊焰像是吃敗仗一樣的將軍。

登機時,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愛恨交加的城市。

回到京城,北方的冬日,烏云密布,看起來快下雪的樣子。

到市區房子,換拖鞋時,他習慣性的想要喊南音,想喊我回來了。

那一瞬間,莊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25層的視野,可以欣賞很好的夜景。

買這里的原因,南音喜歡夜晚,喜歡夜晚高層的燈光。

他選了最大的落地窗,來給她造夢。

身旁這些年,來來回回也出現過一些女孩子。

對于男人來說,偶爾也像是吃一頓大餐而已。

他習慣了推門回來,看到她躺在沙發上追劇,吃著零食。

這個畫面,是他從小夢寐以求的生活。

空曠的屋子冷冷清清,莊焰從酒柜里取出一瓶酒來,他需要麻痹神經睡覺。

在他清醒時,他面前總出現南音的臉。

到機場時,陸海生的秘書等在那里。他的手里有南音去往瑞士的登機牌還有十八歲那年要給她的那張卡。

饒是從心底再排斥陸海生,親生的血緣關系。

南音心中有小小的期盼,陸海生會不會也在機場,要見她一面。

「陸總最近公司事兒多,只讓我來送姑娘了。」

南音面無表情接過他手中資料。

她在心中喃喃道：「我會把每個人都忘掉。重新開始」

沒心沒肺的性子,南音常常很好入睡。一次,她陪莊焰去歐洲出差。

飛行時間長,在機上睡的昏天黑地。途中,她醒了一次,遮光板外夕陽美的如罕見油彩畫卷。

莊焰在南音身邊沉沉的睡著,那一刻,她擁有了從未有過的心安。

跋涉千山萬水,落地歸根的寧靜。

看著窗外的夕陽,南音打開手機在他睡著時,偷拍了一張兩人合照,在社交軟件上發布動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莊焰在不開燈的黑夜中,刷到了這條動態。

定格在2023年的12月,圣誕節前的出差。照片上南音亮晶晶的眸子,靠在他身旁。

過去,他有時逗問她：「南音,你愛我還是愛錢」

南音翻白眼告訴他：「錢咯」

動態上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刺痛了莊焰的眼睛。

他撫摸著照片,「南音,你這個騙子,騙子。」

次年,在童話一般的瑞士小鎮。南音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