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恒一時之間怔住了，在狹小的屋里無法動彈。

    無數(shù)的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齊刷刷的朝謝小星涌來，像是她圈養(yǎng)的寵物般，乖覺的圍住了他們，有的精怪還在七嘴八舌的問。

    “范大爺真是通緝犯？”“那個大爺是殺人犯？殺人不眨眼那種？”“不是我說……確實有點像！”

    更多的卻抖抖索索的掛在謝小星身上，強裝鎮(zhèn)定的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咱不怕，要是他真回來傷害你了……咱保護你！”

    謝小星并沒有回答，而是一一摸過它們的腦袋，繼續(xù)慢慢對張恒說，“如你所見。”

    “我這屋里，隨便一樣東西，出了我家的范圍，都將會被地府通緝，死無葬身之地。”

    “它們本就是不被見容于地府的存在，但它們又有什么錯呢？沒有人暴起傷人、沒有人為禍世間，也沒有人十惡不赦。它們只是放不下執(zhí)念，所以不肯好好去另一個世界。”

    “三界的法度，或許是權威正統(tǒng)，值得被遵守和捍衛(wèi)。但這些法度，并不代表一定是正確，起碼我不這么認為。”

    “……我并不是想把這些精怪的事，與范統(tǒng)的事混為一談，他們本身也并不一樣，我只是想告訴你：”

    “我不可能離開這里，除非帶它們一起走，或者跟它們一起死。”

    “如果范統(tǒng)……不，是陸絕，真的要我死，我會拼盡一切跟他抗衡，若我不幸輸了，我也能獨自承擔輸?shù)羲鶐淼暮蠊恢劣谶B累他人。”

    她說完了，一口氣將水杯里剩下的水喝完，抱著小強和無數(shù)精怪，施施然站起來，直視張恒。

    “張恒，我知道，你把法度和職責，看的比什么都重。哪怕你現(xiàn)在抓我們，我也毫無怨言，因為這是你的職責所在，也是你的道義之路。”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的幫助，但對不起，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

    “你和我們，終究不是同路之人。”

    她說著，坦然向他伸出雙手，做出束手待縛的姿勢，慢慢垂下了眼。

    一時間，這房間里的上百只精怪，無數(shù)雙眼睛，全皆沉默的看向了他。

    張恒突然咬緊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