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肅寧已經習慣許多一知半解的人，憑借著傳統印象來信口開河，因此心態已經相對來說放的比較平和。

    所以肅寧只是略作思考的樣子，實際上是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去暴打白癡老板一番的沖動。

    然后便開始耐心而又簡略的，將緯書五帝這個學科內漢朝史領域的期末必考點，向戴文瓘給介紹一番。

    首先要明確一點的是，后世所知的五帝，大體源頭是先秦諸子匯編古史時，根據各地傳聞各自改編的。

    這么一來的結果就是在先秦時，出現了版本各異還相互沖突的五帝，等司馬遷開始整理時都有些崩潰，以至于在惜墨如金的史記里，花了大量筆墨去吐槽。

    《五帝本紀贊》里直言：“然《尚書》獨載堯以來，而百家言黃帝，其文不雅馴，薦紳先生難言之。孔子所傳《宰予問五帝德》及《帝系姓》，儒者或不傳。

    予觀《春秋》《國語》，其發明《五帝德》《帝系姓》章矣，顧弟弗深考，其所表見皆不虛。”

    因此寫世表的時候，司馬遷干脆直接把原文參考給列舉出來，表示這些事件是我從這些書上看的，對于真實性一概不負責：

    “余讀《諜記》，黃帝以來皆有年數。稽其《歷譜諜》、《終始五德之傳》，古文咸不同，乖異。夫子之弗論次其年月，豈虛哉！于是以《五帝系諜》、《尚書》集世紀黃帝以來訖共和為《世表》。”

    所以雖然司馬遷提出了一套五帝體系，但并沒有得到普遍認同，東漢時期經緯之學盛行，一些儒學大家如鄭玄，又根據緯書推出了屬于自己版本的五帝。

    “鄭玄是東漢末年的人啊……經歷過三國吧？可我好像沒在小說里見過他來著，”戴文瓘從個人CR的百科上，看了一下鄭玄的生卒年。

    “額，對于有查資料而不是看話劇，并且涉及三國早期年代的小說來說，鄭玄屬于基本沒啥知名度，但總會在某個角落旮旯里提一嘴的，”蘇寧這么說道。

    鐘善澤翻了翻自己的記憶想一想，發現就自己最喜歡的幾本三國小說，《覆漢》和《漢末文魁》里，鄭玄還真有在邊角旮旯里出場過。

    畢竟鄭玄可是漢末的儒學宗師，雖然最后被晉朝確定為官方學派的，是王學這支流派而已。

    而王學之所以能壓倒鄭學，不是因為建立者王肅學術功底碾壓鄭玄，也不是他爹王朗在演義里被諸葛亮罵死，曾經在某站鬼畜區里大火。

    能夠壓倒鄭學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有個好女兒叫做王元姬，嫁了個丈夫叫做司馬懿，生下的兒子叫做司馬炎。

    在鄭玄總結的緯書五帝中，五位大帝分別是青帝靈威仰，白帝白招拒，赤帝赤熛怒，黃帝含樞紐，黑帝汁光紀，還有高于五帝的天皇大帝耀魄寶。

    雖然剛剛聽到緯書五帝時，鐘善澤感覺到一頭霧水，但在肅寧這么一番介紹完，他發現自己以前聽過這些名字，只是不知道這是緯書五帝，還以為是作者自己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