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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郁恩恩。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上了年紀。
傅之初沒說話。
除了郁恩恩,其他人在他這都沒什么區別。
說話的是帶郁恩恩的導師鄭老。
他沒計較傅之初的無禮,和藹可親的樣子看起來非常面善:盛夏酷暑,長跪三個小時,真是癡情。
傅之初有些被觸動。
他挪了挪痛到失去直覺的膝蓋。
麻煩你幫我轉告郁恩恩,我是真的知道錯了。
她知道。
鄭老拍了拍傅之初的肩膀。
但你有沒有想過,你在這長跪,除了感動自己又有什么用她會遭受多少議論無論她在基地做出多少貢獻,大家的注意力都只會放在她這點私事上。
我......
后知后覺地,傅之初羞愧難當。
他一心想求得郁恩恩的原諒,卻從來沒想過這是不是她想要的,更沒有想過自己的行為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困擾。
我只是......
你只是想彌補自己的過錯。
鄭老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像一記悶雷炸在傅之初耳邊,震得他心神俱顫。
你已經傷害她一次了,難道還要再傷害第二次嗎
傅之初本來就蒼白的臉色。
瞬間白得跟張紙似的。
眼前這人說的沒錯,如果真因為自己影響恩恩的事業。
那郁恩恩一定會更恨他。
傅之初喃喃道:不行,不能讓恩恩更加恨我。我得走,我不能留在這給恩恩帶來煩惱。
他掙扎著就要起來。
但是跪得太久,再加上中暑,他還未爬起來就又狼狽地摔在地上。
本就是傷的手臂和膝蓋眼下已是血肉模糊。
傅之初絲毫不在意。
就跟感受不到疼痛似的。
他滿腦子都是郁恩恩。
時間還長,他不著急,他慢慢等,一定會等到恩恩原諒他的那一天。
大不了,他重新追求恩恩。
別的情侶有的,他都會一一補償給恩恩。
他會比他們做得更好。
回到傅家,一身是傷,狼狽不堪的傅之初把管家和助理嚇了一跳。
他們連忙叫了家庭醫生幫傅之初清理。
這個程度的清創,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但傅之初全程就跟感覺不到似的。
不僅沒有喊疼。
甚至嘴角還掛著幾分笑。
看著血肉模糊的自己,傅之初想起了18歲的郁恩恩。
她還那么小。
一場大火毀了她的一切。
當時她被燒的時候,一定和自己現在一樣疼。
真好,現在他們也算是擁有了一樣的感受。
清創還沒結束,傅之初吩咐助理:把西南研究所買下來,不計成本。不管對方開價多少錢,我們都給。
助理還沒從巨大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又聽傅之初說。
專門拿出十個億,投給西南研究所。
助理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傅總,投到研究所的資金十有八
九都是打水漂,您要不要考慮減少資金這十個億拿出來,會影響傅氏集團的資金鏈。
少廢話,讓你去你就去。
傅之初根本聽不進去助理說話。
只要能留住郁恩恩一點痕跡,付出再多代價他都在所不惜。
每隔兩天,傅之初都要飛一次基地。
不管多忙多累。
只要能見郁恩恩一眼,傅之初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有時候能遠遠地看郁恩恩一眼。
她比從前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但雙眼神采奕奕,精神狀態看起來很好。
有時候見不到郁恩恩。
傅之初就看著基地的大門和高墻,想象著郁恩恩一絲不茍,認真工作的樣子。
其他時間,傅之初都不分晝夜,將自己全部精力撲在工作上。
他在商場上更加雷厲風行。
一時間又將傅家的版圖開拓了不少。
所得利潤,全部投到了西南研究所。
傅之初就像是一臺只會工作的機器,只要永不停歇的工作,才能暫時壓制住他瘋狂增長的思念。
夜深人靜的時候,傅之初將自己灌個爛醉。
別人看他沉著冷靜。
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真的要瘋了。
三日后清晨,傅之初開會時暈倒,緊急送往醫院查出胃痙攣加低血糖,在醫院昏迷一整天。
這一天,關于郁恩恩的消息滿天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