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道,欺騙
老者如同講故事一般說出了自己的故事:“十年前啊,我的妻子去世了,她是我的第三個妻子,但是也是陪我走得最長的妻子,也是我最愛的妻子。她走了,我十分的傷心,可是如何表達我的傷心呢?
我決定用我自己的方法,于是分開雙腿像簸箕一樣坐著,一邊敲打著瓦缶一邊唱歌,以此來壓制我心中的悲傷,不讓悲傷占據我的全部情緒。
這時我的好友前來吊唁,看到我的情況大罵道:‘你跟你死去的妻子生活了一輩子,她為你生兒育女直至衰老而死,人死了不傷心哭泣也就算了,又敲著瓦缶歌詠了起來,你這不太過分了吧!’。
我知道他只是看到了我的表面,沒有看到我內心的情感,于是我說:‘不對哩!我與她生活了一輩子,她初死之時,我怎么能不感慨傷心呢!
然而當我仔細考察思考后發現,她開始原本就不曾出生,不只是不曾出生而且本來就不曾具有形體,不只是不曾具有形體,而且原本就不曾形成元氣。
夾雜在恍恍惚惚的境域之中,變化而有了元氣,元氣變化而有了形體,形體變化而有了生命,如今變化又回到死亡,這就跟春夏秋冬四季運行一樣。
死去的她將安安穩穩地寢臥在天地之間,而我卻嗚嗚地圍著她啼哭,這難道不是在打擾她嗎?我自認為這是不能通曉于天地的,所以也就停止了哭泣。
但是我又十分的傷心,這是不由我自己能夠控制的,為了不讓她看到我的傷心,于是我只好用歌詠的方式來抒發我的情感啊!’
我的好友聽我說完后,已經明白了我的心意和想法,不知道你明白了沒有呢?”
白朗陷入沉思,說:“依照您的意思,人的死亡不需要悲傷,因為人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因此悲傷也就沒有意義,所以我不應該為父親的死而感到悲傷。
而應該為他感到高興,因為他回歸了原始。可是這樣說來,人要是沒有意義的話,那人活在世上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白朗看向老者希望他解答,老者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答道:“不然!人本身是沒有意義的,但是因為人來到了這個世界,有了經歷,人能夠感覺到這種經歷,
因此人就變得有了意義起來,即使對于自己,這是有意義的,但是對于別人,甚至是這個世界,我們并不是一個有意義的人。
這也就是為什么,不用太過于在乎別人的眼光,因為你對于他們來說并沒有意義,你只是他們用以充實他自己意義的東西而已,有你沒你,又有什么區別呢?”
白朗又問:“那對于親人呢?我對于他們也是沒有意義嗎?”
老者笑著道:“怎么會呢?親人之所以是親人,就是因為你對于他是他生命中意義的一部分,而他對于你不也是這樣嗎?”
白朗想通了,他不再糾結于前人之仇,之后白朗又向老者詢問了很多對于世界的看法,老者都會一一解釋,然后白朗就會豁然開朗。
白朗感到自己的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空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以超然的眼光看待世界,他覺得自己升華了,脫去了一身的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