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徹底沉下。 風從西嶺穿林而來,吹起斷枝殘葉。 天邊烏云沉沉,將那最后一絲星輝也遮蔽殆盡。 天地之間,只余灰沉與壓抑。 官道碎裂,灰塵未散,殘敗的石磚如狼牙般歪斜在地。 倒下的古樹橫亙在一旁,劍痕交錯,血跡未干。 戰圈之內,一片死寂。 黑衣人站在殘陽余暉的盡頭,長劍斜垂,身影筆直。 他一動不動,如鐵雕。 風掠過他周身,卻被一道無形氣場分流,不敢近身。 他腳下青石自然龜裂成網,未出手,僅憑一身氣息,便將整個戰局的主導權緊緊攥在手中。 而戰圈另一端,付長功緩緩站穩,劍尖垂地,左臂微顫。 他深吸一口氣,想要平復胸口翻滾的真元,卻終究壓不下那一縷未散的驚悸。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道黑影,眼角不自覺地跳動。 剛剛的交手雖短,但他已明白,那不是他可以輕視的對手。 風,突然變得更冷了些。 下一瞬,黑衣人動了。 沒有任何提示,沒有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