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這場，尚未結束的權力之爭。

    ——風還在吹。

    ——天未變色。

    但人心，已起波瀾。

    太和殿內，檀香輕繚，朝陽斜照金頂，灑落在肅穆朝堂之上，卻掩不住空氣中逐漸凝重的氣息。

    隨著戶部尚書林志遠又一波上書之后，朝堂之上已有數名中高級官員陸續站出，依次贊同其所提諸策——

    “林尚書言之有理，兼顧財賦與百姓之困，實乃可行之策?！?br/>
    “以商養政、以兵制賦，確是應對時局的明道?！?br/>
    “舊制疲敝，新政當興，林尚書之言，頗合時宜?！?br/>
    他們話語溫潤謙和，似無瑕疵，滿堂之下，竟聽不出任何破綻。那些條陳、折子，一條一條列得井然有序、條理清晰，儼然一派忠良之臣、大興之志。

    而蕭寧端坐龍椅之上，負手而立，面無喜怒，卻也未顯不悅。

    這一幕落入百官眼中，卻令清流一系心頭沉沉。

    許居正神色凝重，側眼望向霍綱與郭儀，三人目光交匯間，皆能讀出彼此眼中的不安。

    霍綱低聲道：“依舊是這等虛策……卻依舊能騙得陛下點頭贊許？陛下真的，沒有任何察覺?。　?br/>
    許居正面沉如水：“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陛下不善朝堂，他們說得字字在理，若不細究內里，誰能識破？”

    “是啊……”霍綱嘆道，“看似削冗政、增賦稅、減邊費、重工商、寬商律……實則是削文重吏、剝民厚賈、封邊棄軍，外虛而內肥！”

    “而吏部、戶部正是得利最多之處?！痹S居正冷聲道，“如此一來，豈不是以后新黨獨大了？”

    郭儀不語，只是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