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六章 捐官風波
只是他感激水彥尋敢于出頭替他說話,他這樣感激水彥尋,倒也不見得全是為了權勢地位,像他這樣的人,治理黃河幾十年,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如今水彥尋替他說話才又得了這樣的機會,所以回京之后特地來拜訪他。水彥尋出頭請皇上起用他,原是不忍見幾十萬百姓深受黃河泛濫之災,與他并無任何私交,這次能交到這個朋友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只是探春有些不大放心,此人雖有才干,之前既能縱容下人打死百姓,即便不是心狠之人,至少也是家宅不寧,治理無方,這與仕途可毫無益處,只是剛剛結交,探春也不好叫水彥尋直接告訴他,只是告訴水彥尋,結交時務必要小心謹慎,不必走的太近。
水彥尋聽著探春頭頭是道的分析,忍不住笑道:‘夫人,真真是辛苦你了,這些我都記下了,你就放心吧。’
探春正色:‘王爺可別只當我是多嘴,在朝為官,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水彥尋點頭:‘夫人放心,你的話我自然是放在心上的。’
“至于柳晗云,此人心思深沉,卻又是非煙的夫君,王爺相處時還要仔細斟酌,也別叫非煙寒了心。”
探春不喜柳晗云是一回事,非煙畢竟是自己的姐妹,從小一起長大的,當初非要嫁給柳晗云,誰也沒能勸住,如今也只能希望她不要太難過。
水彥尋皺眉,明顯是不想聽到柳晗云的事,探春看到他漸漸皺起的眉頭,忍不住笑道:‘你看,王爺又不耐煩了不是?’
水彥尋嘆氣:‘我記得了,夫人放心吧,我不喜他,卻也不會故意對他怎樣,只要他安生些,不要主動招惹是非就是了。’不過他想起最近柳晗云的動作,忍不住冷哼了一聲,他知道之前柳晗云受了許多委屈,若說復仇倒也是無可厚非,只是他非要把非煙牽扯進來,多少顯得有些不夠地道,叫水彥尋瞧不上。
探春聽他語氣便知,他一定是有諸多不滿,自己不過是盡到提醒之責,點到便可,具體怎樣行事,他比自己有想法。
六月的天氣倒也還不算太熱,只是人容易困頓,水彥尋忙了這些時日,這幾天正好得歇,探春便不欲再打擾他,起身想去看看云兮這丫頭,只是水彥尋忙管了,沒有中午便歇息的習慣,非要跟著一起去。
云兮這丫頭,自出生便被眾人說像極了探春,如今越長越大,探春瞧著,除了相貌有七八分相似外,這性子倒不大像,自己不過是表面文靜,其實內心格外離經叛道,大多事情不放在心上的,這丫頭卻是真正的文靜懂事,自小便沒有叫人操過心,探春來看她的時候,剛被哄睡了,探春進去看了一眼便出來了,說起來她這個母親多少當的有些不盡責,其實也是這丫頭實在太聽話了,有下人們陪著,一天不見探春,她也不會鬧的。
外頭的幾個鋪子各有掌柜的打理,倒也不大用得上探春事事親自過問,最近除了環兒的婚事探春要上心打聽著,也沒有別的事要她操心了,不過是習慣了這丫頭被下人們帶著。
說起環兒來,探春倒是不得不仔細替他打算了,惜春婚事已定,只余下環兒,前面剛拒了錢老大人家的孫女,這邊探春也不敢太快有所動作,只是心里卻也不能不著急,環兒其實還小,只是如今從皇上的安排來看,只怕用意深的很,就是水彥尋也猜不到皇上到底想給環兒安排一個什么前途,他如今府中只有一位周姨娘,真正論起來并沒有什么可以管事的女主人,更重要的是,探春怕自己再不有所動作,皇上會直接給環兒指派婚事,雖說環兒未來的夫人總還是賢惠能干為先,探春總還是希望兩人能彼此合意,一輩子長的很,也不能只有朝堂前程不是?
最近朝中因賑災國庫中有了不小的缺口,正想辦法籌錢呢,只是這稅不是能隨便收的,皇上既然要籌錢,自然只能從捐官這一項下手,本來京中的職位就不多,這樣一來更是僧多肉少,這也倒罷了,更叫水彥尋生氣的是,竟然還有人捐官捐到了他的軍營之中,不過是看著如今國家太平,不可能發生戰事,便想著來混日子,他自己是上過戰場的,軍營之中沒有一個廢人,自然容不下他們,不出幾日便找了錯處把他們攆回去了,只是這些人來軍營多則一萬,少則兩千兩銀子的打點,水彥尋這一來,叫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倒貼進去不少銀子,自然是不能甘心,幾個人一合計,要真對水彥尋怎么樣,他們還真不敢,只是這些人本就是京城某些官員家中不成器的子弟給送到軍營來混資歷的,要讓他們咽下這口氣,也是不可能,不知道從哪里打探到水彥尋手底下開著好幾家鋪子,其中一家還是花樓,這些人倒也不傻,知道如今皇上正籌錢呢,便把這事報了上去。本朝并不禁止大臣或是宗室皇族開鋪子做買賣,只是這花樓和賭鋪卻是萬萬碰不的的,自然,這不過是規定而已,私底下開著花樓賭鋪的那也不是一兩個,彼此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如今他們不想叫水彥尋好過,自然想辦法把這事捅到了皇上那里,為官在朝,即便是再小心謹慎,總還有意見不一的時候,即便你沒想與別人為敵,卻不能攔著人家不往那里想。
奏本呈到皇上面前,皇上心里明鏡一樣,只是誰讓他這個時候被人家抓住把柄了呢,想想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國庫,皇上很快就下了決定,要拿水彥尋開刀,就算不沒收他的財產,至少也要讓他放放血。
上朝之后水彥尋被單獨留下來的時候,他還不知道皇上是為此事叫他,還以為又有什么重要軍務要與他商議,沒想到皇上一開始說話便陰陽怪氣:“愛卿可知道如今山東境內幾萬的災民的溫飽還沒有著落?”
水彥尋疑惑,自己雖也參與朝政,但這種事情明顯不是自己要插手的,更不是自己應該主管的,卻還是回到:“黃河泛濫乃是天災,好在有皇上福澤庇佑,雖說如今仍有災民,但臣相信,有皇上的庇護,災民的問題很快就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