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戴的首飾穿的衣服,哪一樣不是我買的,又哪一樣是便宜的」

又指向院內,看向一直沉臉盯著我的父親,「那桌上的好酒哪一瓶不是我買的你一直抽的好煙又哪一包不是我續上的」

看向戴家星,我忽然就沒心氣兒去說他了。

從小到大,只要他要,只要我有,都給他了,唯獨這次。

他的五官因憤怒而扭曲,指著我,暴跳如雷,「你少在這裝可憐,說這些道貌岸然的話,今天你要不把這車修好,我跟你沒完!」

說罷,他還想沖上前來,被左右親戚攔住了。

大伯晃著腦袋,手指向我罵道,「女兒孝敬父母那不是應該的嗎!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還拿著刀,是想弒親嗎」

戴家星用力掙了掙,沒掙開,氣急敗壞,「咱們這么多人,還怕她一個」

拉他的力道忽然松了,他往前踉蹌了幾步,隨即率先沖來,其他人反應過來后一擁而上,叫嚷聲震得人耳膜發疼,「今天非收拾你這個死丫頭片子不可!」

我死攥著手中的刀,使勁在身前盲目揮著,關節和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心臟在胸腔劇烈的跳動,仿佛要沖出胸膛,額頭早已冒出冷汗,后背緊緊靠帶著絲絲涼意的車身。

千鈞一發之際,不遠處傳來響亮的鳴笛聲。

6

心下猛地一松。

刺耳的急剎聲傳入我耳中,卻猶如天籟。

幾乎是車停穩的瞬間,一人就跑到我跟前,上上下下將我檢查了個遍。

「念念念念,怎么樣啊沒事吧啊」

姜聽晴眼眶紅極了,見我不說話更急了,「你說話呀,這臉誰打的」

她手在我面前反復抬起又落下,始終沒碰到我臉。

先前被媽媽扇巴掌的臉頰,早已紅腫不堪。

緊跟在她身后下來的幾個男生,已經自覺的擋在他們和我的中間。

宛如堅不可摧的人墻。

戴家星指著他們,囂張道,

「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滾一邊去!」

媽媽厲聲幫腔,「你們別在這瞎參合,就是警察來了也是那死丫頭不占理!」

擋在前面的男生冷笑一聲,「那你盡管叫警察來,有些賬也該請算清算了,」他眸光一暗,「非法侵占個人財產、毆打病人、聚眾鬧事隨便一個都夠你們喝一壺了。」

說完他挑眉看向戴家星,神情不屑,譏諷道,「聽說你還想考公」

戴家星臉色驟變,母親一把將他護在身后。

像護崽的母雞。

她緊皺眉頭,拔高音調,「戴念你就是這樣放任外人欺負自家人的」

姜聽晴牽著我的手緊了緊。

父親嘆氣,語氣溫和像在哄一個任性不懂事的孩子,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回來和家星道個歉,再把車修好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到頭來,竟還是我不懂事嗎

姜聽晴抬手擦去我臉上不知什么時候留下的眼淚,滿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