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其中的異類,孤立于每個團體之外。

此時的靈堂就像是個小社會,我在其間處于弱勢。

誰都可以對我指指點點,這是場心照不宣的霸凌。

走完流程,媽媽將我帶到一個陌生的親戚車旁,

「你坐這輛車。」

那人臉上帶著明顯的煩躁。

「戴家星的車呢」

「坐不下坐不下,你就坐這。」

說著她向那人點點頭,想走。

我拽住她,質問,「五座車怎么會坐不下」

媽媽不耐煩的揮開我手,「說坐不下就是坐不下!」隨意解釋了句,「曉彤和軒軒也要坐。」

原來,我甚至不如幾面之緣的親戚。

12

冰涼的墓碑上,奶奶的照片在上面安靜的笑著。

我伸手觸碰,指尖傳來絲絲寒意,可相片里的眼神卻仿若有溫度。

燙的我眼眶發酸。

今天的天氣實在算不上好。

幾滴雨水落在奶奶的臉上,我下意識用手扯著袖子去擦。

突然想起小時候下雨弄濕衣服,奶奶看到后總會念叨,

「哎呦,囡囡快去換衣服別著涼了,奶奶給你煮姜茶。」

現在沒人會念叨了,也沒人會給我煮姜茶。

我把傘往墓碑傾斜,好似雨會淋著奶奶。

絮絮叨叨的和奶奶說了很多。

等會過頭來,四周寂靜一片。

腦中轟的一下,有什么像高樓一樣坍塌了。

拿出手機,鎖屏顯示了媽媽和戴家星發來消息。

「那個親戚家里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想辦法回去。」

「叫你砸我車,反正你不是挺獨立的嗎那就自己回去唄。」

原來,他們把我扔下是在報復我砸車啊。

13

點入打車軟件,電量顯示不足,還沒來得及輸入地址就黑屏了。

這個墓地在山上,人跡罕至。

下雨天暗沉沉的,青灰色的云籠罩著天,襯著樹林像一群濕漉漉的野獸。

我撐著傘,安安靜靜的走著,路邊時不時傳出的小動靜每每都能把我嚇一激靈。

緊緊握住傘桿,咬牙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