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個非常現(xiàn)實的問題擺在面前，如果想要把老王總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默默百投代理科長做好，那么張文順就必須得把幾乎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這邊，并且不斷提升自己，這才有可能獲得這群驕兵悍將們的認(rèn)可，把這個位置坐穩(wěn)……就如同之前的何永義一般；

    但這樣一來，身為公司最年輕的部門，綜合辦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那群尚未有完全鍛煉出來的菜鳥們，肯定會各種狀況頻出，甚至捅出幾個或大或小的簍子，然后開啟自己的黑鍋之旅，最終如同當(dāng)初的鑫泰公司一樣，漸漸淪為邊緣部門。

    所以，到底是“一心為公”，繼續(xù)不顧一切地替老王總做馬前卒，把自己牢牢楔在默默百投這個體量驚人，潛力更是驚人的要害部門里；

    還是“存點私心”，一邊做著表面功夫，一邊把更多精力放在綜合辦身上，護(hù)著自己的基本盤；

    這成了放在張文順面前的單選題。

    他甚至懷疑，這是老王總對他刻意安排的又一場考驗，要不然對方也不至于自始至終都沒有主動跟他商討過綜合辦的接任者或者代管問題……老王總手底下如今并不缺從二公司和三公司提拔上來的心腹，以兩人之間的舊情，只要老王總愿意懇談一番，最起碼張文順是放心公司空降下來一個副主任來代管一下綜合辦的。

    當(dāng)然，出于對老王總的敬仰，他更相信對方是在照顧他的個人感受，所以始終沒有提綜合辦的代管問題的。

    不過不管是什么原因，這番取舍擺在他面前，他也必須要面對。

    沉吟了一下，張文順的表情罕見的有些認(rèn)真起來：“小子，不瞞你說，無論如何，綜合辦是我的心血，里面的每一個員工，也是我經(jīng)過反復(fù)考量和對比，一個個篩留下來的……我不可能放任著看它一步步地衰敗下去。”

    楊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雖然經(jīng)過幾次篩選和分流之后，綜合辦那幾十號職工中有超過一半是工齡不足一年的菜鳥，但其平均學(xué)歷水平和人才潛力，卻是堪稱鉆探公司之最，甚至比默默百投還要高一些。

    能夠抵住各種各樣的壓力和閑言碎語，用這種不符合國企傳統(tǒng)的方式去篩留人才，這個死胖子對于綜合辦的期許，可見一斑。

    事實上，即便是楊默也能看得出來，雖然由于新人太多，經(jīng)驗欠缺的緣故，如今的綜合辦在工作中充斥著太多的幼稚和不成熟，但在張文順秉持的“高壓催熟”的方針下，最多只需要兩三年，這個部門就能成長到一個驚人的水平。

    對于這么一棵優(yōu)質(zhì)幼苗，無論是誰，都會舍不得任其凋萎的。

    張文順見他點頭，又是深吸了一口氣：“可是，老王總對我有恩，我一參加工作就是他老人家手底下的兵了，中間不管幾經(jīng)起伏，我也都是被他老人家一步步重新提拔起來的；老王總的命令，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不聽。”

    楊默眼角抽了抽，又是點了點頭。

    這個死胖子的經(jīng)歷他后來也是專門了解過了，能從公司的元老兼第一批核心干部，淪落到以副科級干部重新殺回鉆探一公司，這中間的經(jīng)歷遠(yuǎn)遠(yuǎn)不止一次起伏……總部、二公司、三公司、甚至中南石油局麾下的油氣公司，他都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