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坐在那里，臉色黯然，直到劉山河走過來到了自己身邊，他才反應過來。

    三人中只有李剛跟劉山河相處的時間最長，也只有他對劉山河的認識，更深刻。

    回想起來這么長時間，幾個月來兩人相互之間的點點滴滴，李剛只覺得之前的心情是晴天，劉山河來了就是舀入一勺子濃稠的黑，濃墨重彩的黑天。

    他看著劉山河愣怔一會，又低頭看看手中文件，抬起頭，深深的跟他對視一眼，終于對劉山河點點頭，像是認命一般服輸：“劉總監。”

    劉山河徑直拿起他手中的三份文件，嘴角輕勾，“是我哪里寫錯了，寫的不明白，引得三位主任都聚在這里一塊兒討論？”

    “當然不是。”朱巖忙搖搖頭，“劉總監指出的問題....批注我們都看了，寫的都很對，只是有些地方稍微有些不理解，這才互相討論一下。”

    “那就行，不懂的地方是哪里，我現在給你們講一下。”

    李剛心里動了動，把手中文件地給劉山河，他也期待著，想看看對方到底是怎么找出來這些問題的。

    于是隨著朱巖、包榮的提問，質疑，劉山河不慌不忙的開始講解，把對方不理解的地方一一展開來說了幾番，講解嫻熟的像是在鋼鐵廠工作多年的一個老人，侃侃而談。

    原本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的李剛見到他這般架勢，聽劉山河說的又沒有不正確的地方，很多連他自己都不理解的疑點都給解答出來.....

    再次感到了人生的荒謬、無意義、一次性。

    “好了，還有別的什么問題嗎？”

    劉山河解答完另外兩人的疑惑，李剛又硬著頭皮，把自己手中的文件交了上去。

    只因為....這上面還真有他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

    劉山河心里笑了笑，面上不動聲色，接過對方手中文件，稍微思考，就開始解說，過了約莫十多分鐘，終于把所有問題都講述清楚。

    劉山河接過下屬端來的水杯，喝了幾口，問道：“都聽明白了嗎？”

    他看著還在愣神的李剛，疑惑的挑了挑眉。

    愣怔了半天，李剛終于緩過神來。他看著圖紙上的批紅，又想了想劉山河剛才從容的講述....沒人知道他心中到底有多么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