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幽冥鏡碎片在陸明掌心突然裂開一道新痕，冰冷的觸感如毒蛇般順著三陰交穴竄入經脈。他右臂的楓葉胎記驟然發燙，金色紋路在皮膚下瘋狂游走，竟與鏡面裂痕形成詭異的呼應。

    白硯舟的九曜算籌突然全部指向陸明，七根骨籌在空中劇烈震顫，排成\"天沖地克\"的兇局。他左手掐子午訣按住流血的左耳，嗓音里帶著罕見的緊繃：\"離火焚心，坎水倒灌——這鏡在改你的命格！\"

    更夫老趙突然撲跪在地，梆子\"當啷\"滾入河中。他枯樹皮般的臉劇烈抽搐，用斷指處摩擦棺上銘文，傷口撕裂卻無血流出——只有黑霧涌出，霧中浮現他當年親手剪斷銅錢繩的畫面。

    陸明卻已聽不清外界聲響。鏡面黑霧翻涌間，他看見五歲的自己蜷縮在破廟供桌下。年幼的他渾身濕透，單薄的衣衫上結著冰碴，右手小指缺了塊皮肉——那傷口竟與棺中孩童的殘缺完全一致。

    \"這是...我的記憶？\"

    鏡中畫面突然扭曲。年輕了至少二十歲的老瞎子站在義莊天井中央，腳下是用朱砂畫的巨大八卦陣。陣眼處放著口黑棺，棺蓋縫隙里滲出暗紅液體，在青石板上蜿蜒出\"癸亥\"二字。

    \"寅時三刻，巽風移位。\"白硯舟突然誦出卦辭，右手短刀在陸明眉心前三寸急停。刀鋒映出的鏡面里，老瞎子正將哭嚎的孩童按進棺中，孩童眉心的楓葉印記在月光下泛著血光。

    幽冥鏡碎片突然射出一道血線，筆直刺入陸明眉心！玄黃堪界尺從他腰間自動彈出，\"錚\"地橫在面前，尺面二十八宿圖中的危宿、鬼宿同時滲出血珠。

    \"陸明！\"白硯舟的厲喝仿佛隔著水幕傳來。

    鏡中世界驟然清晰。陸明看見老瞎子手持青銅剪刀，刀尖挑著根浸血的紅繩。繩兩端各系著個孩子，他們的右手被符咒染成金色，左手則漆黑如墨。剪刀寒光閃過——

    \"啊！\"

    現實與幻境的慘叫聲重疊。陸明踉蹌后退，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時已插入棺中尸蠟，指尖正抵著那具孩童骸骨的眉心。更駭人的是，骸骨左手的殘缺處，竟緩緩長出截晶瑩的指骨！

    \"兌位生變，魂魄歸位。\"白硯舟的九曜算籌突然插入陸明與銅棺之間，七根骨籌拼出北斗吞賊之勢，\"這是移魂術！當年被分開的不只是...\"

    話未說完，孩童骸骨突然睜眼——空洞的眼窩里浮現出兩枚青銅錢，錢上印著的正是\"幽冥通寶\"！河灘上所有船工和撈尸人同時跪倒，他們的影子在慘白的月光下扭曲變形，脖頸處浮現出與更夫相同的銅錢勒痕。

    \"乾坤定位！\"陸明強忍頭痛揮出乾坤筆，卻發現筆尖朱砂變成了黑色。更恐怖的是，自己右臂的楓葉胎記正在融化，金黑兩色液體順著經脈逆流而上，直逼心口！

    白硯舟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算籌上。染血的骨籌在空中組成\"天醫解厄\"局，最末一根卻\"啪\"地斷裂。他左耳突然涌出大量鮮血，卻仍死死按住陸明肩膀：\"鏡中所見，皆是...\"

    \"假的？\"陸明喘息著接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變成了雙重音調——一個清朗，一個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