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公孫退軍謀策 袁紹定計安民
殘陽似血,如濃稠的墨汁傾灑,將公孫瓚的營帳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那顏色與地上尚未干涸的鮮血相互映襯,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更添幾分慘烈。
公孫瓚大步跨進營帳,沉重的腳步踏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他臉上還帶著未散盡的硝煙與征塵,汗水混合著塵土,在臉頰上留下一道道污痕。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死結,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神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風,用力扔在一旁,厚重的身軀重重地砸在主位上,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砂紙摩擦:“點算傷亡。”
營帳內氣氛凝重得如同一塊巨石,沉甸甸地壓在眾人胸口,眾人皆屏氣斂息,連大氣都不敢出。營帳中的將領們,有的低頭盯著地面,有的緊握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還有的微微顫抖著身軀,顯然都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懼與不安。謀士們則各自神色凝重,有的輕撫胡須,眉頭緊鎖,有的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思索著對策。
片刻后,傳令兵匆匆進來,腳步慌亂,連靴上的馬刺都碰撞得叮當作響,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像是秋風中瑟瑟發(fā)抖的殘葉:“啟稟主公,我軍傷亡慘重,三萬大軍如今只剩下一萬五千左右,騎兵折損最為嚴重,幾乎十不存六。”
公孫瓚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都被震得高高跳起,酒水四濺,灑了一地。他的雙眼瞬間瞪得滾圓,血絲布滿眼球,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扭曲,大聲怒吼道:“廢物!都給我廢物!”那眼神好似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胸膛劇烈地起伏著,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公孫瓚強壓著心頭的怒火,下令召集眾人商議對策。
不一會兒,帳內將領謀士齊聚,人人面色凝重,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田豫向前一步,拱手說道,語氣中帶著焦急與誠懇,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在夕陽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主公,今日我軍出戰(zhàn)不利,大軍士氣低落,軍心不穩(wěn),實在不宜再戰(zhàn)。懇請主公退軍回幽州,從長計議。”
公孫瓚冷哼一聲,滿臉的不滿,鼻子里噴出的粗氣仿佛都帶著怒火,他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哼,不過是今日小敗,怎能如此氣餒?可即刻派人回州,召集大軍,再來與袁紹一戰(zhàn),何必如此怯懦,說什么退軍!”
田豫心急如焚,再次上前,言辭懇切,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主公,此戰(zhàn)之前,袁紹大軍畏懼我軍精銳,尚且不能取勝。如今袁紹大勝,士氣大振,畏懼之心已全然消失。反觀我軍,精銳十不存三,即便再招大軍,可士兵的士氣、戰(zhàn)力又怎能與袁紹此時的軍隊相比?又如何能勝?”
公孫瓚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來,手指著田豫,指尖都在微微顫抖,臉色漲得通紅,猶如熟透了的番茄,隨時可能爆開:“田豫,你到底什么意思?莫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來人,把這個擾亂軍心的東西拉出去斬了!”
田豫的好友見狀,急忙出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聲淚俱下,淚水在滿是塵土的臉上沖出兩道溝壑:“主公息怒啊!國讓雖然言語有失,但他對主公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他追隨主公多年,往日里也立下不少功績,還望主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寬恕他這一次吧!”
公孫瓚怒目圓睜,盯著田豫,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他緊咬著牙關,牙齒磨得咯咯作響,過了好一會兒,想起田豫之前為自己出謀劃策、征戰(zhàn)沙場的種種,心中的怒火漸漸消了些,他狠狠地一揮手,示意士兵退下,嘴里還嘟囔著:“這次暫且饒了你,下次再敢胡言亂語,定不輕饒!”
其實公孫瓚心中又何嘗不想退軍呢?只是前期他發(fā)文討伐袁紹,何等意氣風發(fā),信誓旦旦要將袁紹一舉擊敗。可如今卻大敗而回,若是此刻退軍,多年來在河北積攢的威名便會瞬間掃地。他憑借武力在河北揚名立萬,一旦今日敗北的消息傳開,那些表面臣服于他的世家大族必然會蠢蠢欲動,到那時,他公孫瓚的敗亡怕是就不遠了。
就在這時,關靖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神色沉穩(wěn),不慌不忙,右手輕輕撫著胡須:“主公,我有一計。”
公孫瓚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像是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他的身體微微前傾,急切地說道:“關先生有何良策,快快道來。”
關靖不緊不慢地說:“劉幽州一向與主公不和,如今我軍與袁紹決戰(zhàn),若是劉幽州趁機從背后偷襲,我軍必定腹背受敵,危在旦夕。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趁袁紹還未有所行動,迅速退回幽州,擊敗劉虞,整合幽州的力量,再與袁紹一戰(zhàn)。如此一來,既避免了此時與袁紹的正面沖突,又能擴充實力,可謂一舉兩得。”
公孫瓚聞言,眼神一亮,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來,興奮之情溢于言表,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好!就依關先生所言,即刻傳令,全軍連夜退回幽州!”他一邊說著,一邊在營帳中來回踱步,腳步輕快了許多,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勝利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