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王威主戰揭怯意,張允保船守漢水
初春的北風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新野城北的青石板路上,"馮"字將旗斜斜插在血泊中。旗桿斷裂處纏著半片染血的黃巾,在風中發出獵獵聲響。
二十步外,一具無頭尸體仍保持著握刀的姿勢,斷頸處的血泉已凝結成紫黑色的冰棱。
面色如死灰的降卒們被驅趕到街角,袁軍士卒用長槍尾端敲擊著他們的脊背。
有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突然嘔吐起來,胃里的酸水混著血絲濺在同伴的麻布褲腳。負責押解的什長見狀,揚起馬鞭在少年背上抽出血痕:"再敢吐臟老子的戰場,老子把你腸子掏出來擦地!"
統計傷亡的軍吏們蹲在墻根,用削尖的竹片在樹皮上刻劃數字。他們的手指凍得通紅,竹片在結霜的樹皮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一名老軍吏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血沫染紅了樹皮上的"捌佰"二字。
魏延立于"魏"字將旗下,青銅甲胄在朝陽下泛著冷光。他的護心鏡映出城頭尚未熄滅的烽火,右肩甲上的饕餮紋被砍出三道深痕。昨夜急行軍時沾染的泥漿已干結在脛甲上,隨著他的每一步動作簌簌掉落。
"將軍,傷者需立刻敷藥!"醫官抱著藥箱踉蹌跑來,白袍下擺沾滿血漬。魏延擺了擺手,指腹抹去眼角的血珠:"先給斷肢的弟兄止血,輕傷者用酒清洗傷口即可。"他的聲音沙啞如裂帛,昨夜連斬十七員敵將的右臂此刻正微微發抖。
新野城頭,鄧芝展開牛皮地圖,手指劃過南陽郡十三處關隘。牛油燭火在風中搖曳,將"宛城"二字映得忽明忽暗。
"南陽沃野千里,光武帝龍興之地。"鄧芝的指尖停在淯水河畔,"單是宛城的冶鐵作坊,每年就能鍛造三萬副甲胄。"魏延突然按住地圖,青銅護腕在燭火下閃過寒光:"更重要的是——"他的指甲在"新野"與"樊城"間劃出深痕,"劉表失南陽,江漢防線便如篩糠。"
魏延眉目間露出了一絲疲累。
這場攻城戰,雖然出乎意料的順利,但是所付出的體力也不少。尤其是魏延還親自參與了爭奪城墻的戰爭。
揮舞大刀,親手殺死了不下數十人。又與大將馮習大戰數十回合。
“將軍,我方軍隊死者八百人,受傷2000人。”很快,統計完畢的鄧芝踩踏著一路的鮮血,回報道。
“留下2000人,看管傷者。以及俘虜。其余人等加緊休息,明曰出發攻打樊城。”魏延毫不猶豫的下令道。
“諾。”鄧芝大聲應命道,眼中充滿了自信呢。
此時的荊州刺史府內,劉表正將酒爵狠狠砸在地上。鎏金酒爵滾過青磚,停在"荊州全圖"的南郡位置。地圖上的朱砂標記被酒液暈開,仿佛一灘凝固的血跡。
"廢物!"劉表的胡須沾滿酒漬,"袁公路那賊子在江夏囤了五萬水軍,如今南陽一失,襄樊門戶洞開!"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驚得梁上棲鳥撲棱棱飛起。長史蒯越默默將地圖卷好,檀木軸頭在燭火下泛著溫潤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