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底線
程慕以為,自己已經(jīng)麻木了。
可有些痛,不會因為習(xí)慣就變得不再疼痛。
程慕回到后院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
他撐著墻,步履沉穩(wěn)地往房間走,可膝蓋的疼痛像是針扎一般,一點點刺入骨髓。他今天跪得太久了,血液回流的瞬間,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差一點就栽倒在地上。
他咬緊牙關(guān),硬生生穩(wěn)住了身形,緩緩?fù)崎_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冷得像是從未有人住過,墻上斑駁的水漬映在燈光下,投射出深淺不一的陰影。
程慕脫下西裝外套,里面的白襯衣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膝蓋的地方沾了一層灰,甚至有一絲淡淡的血跡。
他坐在床沿,緩緩脫下褲子,膝蓋已經(jīng)腫脹得可怕,青紫交錯,隱隱滲出淤血,可他只是靜靜地看了一眼,伸手摸到床頭柜上的紗布和藥水,一點一點地處理著傷口。
他動作平穩(wěn),沒有一絲猶豫,仿佛這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疼嗎?
疼,可哪又能怎么辦?
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冷靜地把藥敷上,然后一層層地包扎好。
可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秦舟站在門口,風(fēng)衣被夜風(fēng)掀起,帶著些許寒意。他的目光落在程慕的膝蓋上,眼神微微一沉,語氣透著一絲冷意:“沈奕就是這樣對你的?”
程慕?jīng)]有抬頭,依舊低垂著眼眸,緩緩把紗布系緊,聲音平靜:“秦少,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
秦舟嗤笑了一聲,緩緩走進房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意味深長:“程慕,你到底是忠誠,還是愚蠢?”
程慕的手指微微收緊,低聲道:“我只是遵守我的本分。”
秦舟瞇起眼睛,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隨即緩緩蹲下身,與他平視,語氣低啞:“那如果有一天,沈奕真的不要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