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以為，他終于可以不用再活在沈奕的影子里了。可他不知道，沈奕的整個人，都早已深深嵌入了他的生命里。

    秦舟的公寓，凌晨三點。

    程慕醒了。

    他夢見自己還在沈宅的禁室里，耳邊都是是冰冷的鞭聲，身上的傷痛清晰得讓他代抽一口涼氣。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滿頭滿臉都是冷汗，胸膛起伏不定，雙手指尖冰涼。

    他下意識地觀察了一眼四周的環(huán)境，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沈宅了。

    這里沒有冰冷的牢籠，也沒有隨時可能降臨的懲罰。但這并不能讓他真正安心。

    他依然無法放松平靜下來。

    他的身體已經(jīng)習慣了隨時保持警惕，習慣了時刻待命。即使現(xiàn)在是躺在柔軟的床上，他依然覺得很不安，像是隨時都會被拖回那個如噩夢般的地方。

    秦舟推開房門，站在門口，眉眼間帶著一絲探究：“怎么了？睡不好嗎？”

    程慕抬頭看他，嗓音沙啞：“抱歉，吵醒你了。”

    秦舟走進來坐在床邊，隨手遞給他一杯溫水，語氣溫柔：“你應(yīng)該習慣在這里。”

    程慕接過水杯，手指微微收緊，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秦舟看著他，眼底掠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一個人如果被折磨到極致，應(yīng)該會恨，應(yīng)該會憤怒，應(yīng)該會抗爭。

    可程慕什么都沒有做。

    他只是沉默地接受了一切，就像他早已習慣了被踐踏，甚至不覺得自己值得被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