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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說話的同時,手也壓入了她的衣袖,精準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帶著劍繭的指腹更是按在了她的脈門處。
云挽的感知很遲鈍,她不明白沈鶴之又使了什么手段,被他這般觸碰,她竟覺得全身發軟。
因為常年握劍而有些粗糙的指腹,順著經脈一寸寸捋過,很快就壓入了她的臂彎,他的手指很涼,起初滑過肌膚時,讓人止不住地驚顫,但當那份寒意真的散開后,骨骼間的疼痛卻又好似被漫天霜雪完全冰封,云挽感覺到了一股很難抗拒的舒適。
她覺得自己只要一閉眼,就會立即昏睡過去,可她卻不敢睡,反而強打起精神,努力睜大眼睛。
她馬上就到及笄的年紀了,在入這太虛劍川之前,她的母親就時常會為她的婚事發愁。
雖說昆侖墟之中沒有俗世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她也一直在努力適應,可她還是無法接受在沈師兄的床上入睡。
更何況她身上又是血污,又是泥土,會弄臟床鋪的。
云挽掙扎著想起身,那攥住她的手卻微微收緊了。
“無妨的。”沈鶴之似是看出了她的抗拒,但他或許并不明白她在抗拒什么,反而拉起被褥,為她仔細蓋上。
“快些睡吧,今夜我會為你療傷,”他頓了頓,又道,“外門弟子雖不能入住映月海,但飛泠澗沒有外人來,你住在此處不會被第三個人知曉。”
云挽仍沒有閉上眼睛,她看著他,終是忍不住問道:“師兄為何這般溫柔?”
“溫柔?”他像是有些不理解自己如何能跟這個詞掛上鉤,只是道,“你這副模樣,沒人敢同你說重話的......”
他的回答出乎了云挽的預料,甚至顯得有些奇怪。
她吶吶出聲:“我沒有那么脆弱......”
“我知道,祝師妹比我想象得還要堅強。”
沈鶴之的嗓音輕輕的,仿佛此時與他說什么,他都會同意,于是云挽不禁又道:“師兄可以直接喚我‘云挽’嗎?我不喜歡祝這個姓。”
他只猶豫了一下,便點頭:“可以。”
屋內點著燭燈,映得滿室橘光,也給那雙向來冷寂的雙眸添了幾分暖調,唯有他額間的靈蓮劍印仍如銀霜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