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能登內訌
天文十四年,十一月三十日。
就在上杉清定集中治下領國之中的一百名鍛冶能人,交給鐵炮屋本五郎統轄,并讓其擔任御鍛冶奉行眾筆頭的后,軒轅眾上忍覺馬就向他匯報了一則重要消息——能登守護、匠作畠山家家督畠山義總于天文十四年七月十二日病逝,享年五十五歲,三十二歲的匠作畠山家少主畠山義續仍在秘不發喪。
雖說眼下清定正忙于改進越中瀨戶燒的制造工藝、增加舟井村鐵炮產能等諸多事務,但并不代表他對鄰近諸國之事不聞不問。
相反,清定早就習慣了高強度、高密度的腦力勞動,習慣了每時每刻估量形勢、算計對手,習慣了激越昂揚的行進節奏,習慣于享受‘與人奮斗,其樂無窮’。
隨著清定參與的戰事越來越多后,將他那本來就已經時分精明的頭腦鍛煉的更加精確。
在戰爭之中,一個統帥所需要考慮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天氣、地理、敵情、我情、后勤······戰爭需要一個人的思維迅速、周密、嚴謹,把每一個微小的因素都考慮進去。畢竟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戰爭需要統帥將自己的大腦變成一臺超高性能的計算機,在戰場的廝殺與吶喊聲中能進行高速而又精確的計算。
戰爭將清定本來就謹小慎微的個性修正得更為嚴謹。在戰場之上,他就像是一匹極具耐心的狼,不把敵人拖得精疲力盡、不到有九成的把握之時,絕對不會貿然進擊。
在巨大利害的壓迫之下,清定依舊能寂然不動,長久地進行忍耐,一旦機會降臨,則動如雷霆之勢,一舉擊垮敵人。
故而,清定也就練成了一顆超人之心:鐵一樣的堅硬、水一樣的沉著、弓弦一樣的柔韌。這顆心能承受住巨大的壓力,能冷靜面對任何艱難的挑戰。
所以,清定在得知畠山義總的死訊后,立即就意識到越后上杉家介入能登一國局勢的時機已然到來。
原本,匠作畠山家之中較為雄才大略的家督畠山義總尚在世之時,清定還不敢覬覦能登一國。可現如今,匠作畠山家的少主畠山義續并沒有一國守護的器量,更無其父那樣的威望。
再加上,先前與畠山義總爭奪匠作畠山家家督失敗的畠山駿河守、畠山九郎、畠山勝禪寺等匠作畠山家庶流在逃入加賀一國后,時時刻刻都想著如何重返能登,并取畠山義總而代之。
由于先前畠山義總受神保長職所請,介入了越中一國的戰事,并出面進行調停斡旋,導致越后上杉家并不能畢其功于一役,使得原越中守護代神保家在匠作畠山家的庇護下仍領有南射水郡半郡之地。
雖說從表面上看,越后上杉家是靜謐了越中四郡,將原越中守護代神保長職擊敗,但實際上越后上杉家僅掌握著東越中兩郡。
神保長職雖然在表面上看是同時臣從于越后上杉家、匠作畠山家,但內心深處對此仍是心有不甘,暗中還與越中、加賀兩國一向一揆眾保持著密切的聯系。
當然,在越后上杉家趁機介入能登一國的局勢之前,如何處置好原越中守護代神保家就成了一個較為棘手的問題。
另一方面,自古以來,任何君主去世似乎就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話題,在新舊權力完成交接前,一般都是會選擇秘不發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