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出了永寧府后,往裙兜里仔細(xì)找了找,卻沒從身上找到半點銅錢。
“早知道,就該向剛才那名公子借點錢急用?!?br>
阿槐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平時挺聰明,怎么今日倒犯了傻”。
她依依不舍地看著不遠(yuǎn)處的船舶,往大道上走去。
阿槐走了將近半路,終于離西門越來越近。
街道兩邊被火燒盡的痕跡清晰可見。
周遭店鋪凌亂不堪,街道上一片狼藉,空氣中還彌漫著稀疏黑煙還未散盡。
阿槐心里突然一陣忐忑,舞坊不會也出事了吧?
她立即飛奔向舞坊跑去,只是還未向前幾步,一個黑影從右邊的暗巷直面向她撲去。
還未等阿槐做出反應(yīng),她已經(jīng)被黑影捂上了嘴巴,一拉一拽被拖進了街角的暗巷里。
一直緊隨其后的靜心見狀立刻原地起身,向暗巷上方的屋頂飛身而去。
只見,下方的街巷里,那名突然出現(xiàn)的黑衣人緊緊按住阿槐的身體,想要設(shè)法將她控制。
阿槐拼命反抗,但是她身材太過矮小,根本無絲毫逃脫的機會。
黑衣人見阿槐拼命掙扎,只好拉下自己的面罩,是一名年輕的女子。
“阿槐,是你萍兒姐姐。
阿槐還在奮力反抗,耳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她睜開眼睛,滿臉的欣喜若狂。
剛才緊張的情緒立即消失不見,
“萍兒姐姐,真的是你,你怎么會這般打扮?”
“阿槐,你聽好了,接下來一定要照我的指示去做?!?br>
相比阿槐的興高采烈,萍兒卻異常嚴(yán)肅。
阿槐注意到了萍兒的異常,緊張的詢問道,
“姐姐,可是舞坊發(fā)生了變故?”
“阿槐,萍兒姐姐來不及給你多加解釋了,你等一會馬上去郊外的芳大姨家里暫住,如若明晚我未與你匯合,你便打開我給你的錦囊。錦囊里有明確的指示告訴你該怎么做,你一定要仔細(xì)收好,不能有任何的疏忽,明白了嗎?!?br>
如非情況緊急,萍兒絕不會讓阿槐去做接下來的任務(wù)。
只是一切都發(fā)生的太突然,她也自顧不暇了。
萍兒溫柔地擦去了阿槐的淚水,“阿槐,你必須要勇敢,為了舞坊,為了你的親人,你決不能退縮?!?br>
淚水早已彌漫了阿槐的眼眶,她依依不舍地看著越走越遠(yuǎn)的萍兒。
一直在暗處觀察的靜心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果然如黑士所想,舞坊果然有其他生還。
見萍兒走遠(yuǎn),他立即尾隨在后,并一路上留下了勇殺門獨有的信號標(biāo)記。
臨近午時,街道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萍兒在北門四處亂串終于進了一個巷口。
巷口一片寂靜,只有幾間宅院。
萍兒謹(jǐn)慎地環(huán)顧四周,確保無人后在其中一個紅色宅院的門前敲了幾下。
過了一會兒,有人從里面打開了門,萍兒便隨那人進了大門。
為了不放過任何線索,靜心立刻上前走到萍兒消失的宅院前。
宅院兩面都是墻壁,如若貿(mào)然翻墻進去怕是會行跡泄露,使對方有所警覺。
靜心在四周仔細(xì)搜索一番后,終于在門口不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了一顆古樹。
古樹枝繁葉茂,宛如一顆巨大的綠色大傘,正好是一個隱身的好去處。
靜心在宅院門前留下了另一個信號標(biāo)記,便飛身躍起隱藏在樹枝里,剛好將院內(nèi)的景象盡收眼底。
院內(nèi)中央有一個亭子,亭子外栽了幾棵參天大樹。
亭子旁邊還有一個小池塘,許是長久無人打理,池塘內(nèi)布滿了青苔。
只見萍兒尾隨開門的男子穿過了亭子,直朝遠(yuǎn)處的一間房里走去。
趁現(xiàn)在院內(nèi)空無一人,靜心立馬跳下大樹,將自己隱藏在萍兒所在的屋頂后方的硬山頂。
當(dāng)他拿掉幾片青瓦后,只見下方房內(nèi)有兩名女子和一名男子,三人臉色紛紛難堪,好似遇見了難得的大事。
“還是未能找到姑姑的人馬,我已令眾人向方圓十幾里外探查?!?br>
男子臉色十分難看,能看得出來他非常緊張。
一名身穿紫色長袍的年輕女子臉色蒼白,她拉著萍兒的手著急的問道,
“萍兒姐姐,姑姑未按時而歸,現(xiàn)在舞坊也被燒毀了,咱們怎么辦阿?”
萍兒緊緊相握雙手,心里也是十分難受。
她強裝鎮(zhèn)定,緩緩說道:“姑姑有武功在身自能自保,現(xiàn)在最重要就是保護好自己的安危,茶月你等下回了花霞樓千萬要冷靜,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你的真實的身份?!?br>
“萍兒姐姐,舞坊真的沒有任何生還了嗎?”
茶月緊張地看向萍兒,她終于還是問出了口。
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她也在期盼奇跡的到來,期盼著舞坊還有生還。
只是,現(xiàn)實終究是殘酷的。
萍兒低下了頭,眼中的淚水還是沒有忍住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只剩下我和阿槐了”
“三十條人命,整整三十條人命,難道真要將我舞桑羽趕盡殺絕嗎?為什么?為什么?”
茶月終于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情緒,放聲大哭。
“難道這就是我族的命運嗎?”
一直在旁默默不語的男子緊緊握住手中的玉佩,深深地嘆了口氣。
屋內(nèi)的三人都相繼沉浸各自的情緒里,那沉寂的氣氛讓躲在屋頂?shù)撵o心也感受到了他們的不甘和憤怒。
那無聲的氛圍就像是一個牢籠,而萍兒三人就是被圍在牢籠里的獅子正在醞釀著那驚天吼叫,從一聲聲低沉的嘶吼開始逐漸擴大。
或許只需要一個機會,它們便可沖出籠子全力追捕他們一直渴望的獵物。
“好了,現(xiàn)在不是喪氣的時候。我已將阿槐安排在郊外,如若我們都發(fā)生變故,她便帶著姑姑留下的錦囊去魯國找西長老。我們還有任務(wù)在身,千萬不要掉以輕心?!?br>
“舞桑羽的地圖還留在舞坊,我今晚要將地圖找出來。你兩人先回花霞樓,今晚酉時我們在這里匯合,如若沒有等到我,你們兩人立即動身趕往魯國,不得在路上有任何耽擱。阿槐如果沒有發(fā)生意外,她會在魯國與你匯合?!?br>
萍兒抹去了臉上的淚水,一臉平靜。
“萍兒姐姐,那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去魯國嗎?”
茶月緊緊握住萍兒的雙手,不知道為何她有預(yù)感,今日或許是她最后一次見到萍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