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開聞言，“嘖”了一聲，饒有深意地看向黃小桃。

小桃總可以啊，手上的真寶貝還真不少。

“小桃，”秦子開湊到黃小桃身邊，“要說我不好奇是假的，話說你到底哪里來這么多寶貝，你那位不可見人的神秘朋友是做什么的？”不過他也不打算刨根問底，“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我也就問這么一次。”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些事若是問得太明白，反而是件壞事，這道理老爺子教過他，秦子開懂。

黃小桃煞有介事地回：“天機不可泄露，反正都是正當來源就是，不會把你牽扯到什么不好的事。”

秦子開作為她的合伙人，她有必要讓他將心牢牢實實放回肚子里，要不然整日疑神疑鬼的，兩人的合作也繼續不下去。

這句‘天機不可泄露’，看似模模糊糊，其實是黃小桃對秦子開最真誠的解釋了。

黃小桃能借助老宅里落灰多年的米缸，搭上時間的橋梁與顧瑭勾搭，啊呸，聯絡，不就是老天爺的恩賜嗎？

秦子開一副懂了的表情，不再繼續追問。

咱有分寸，不像那個范池，把跨進家門檻的財神爺親手推了出去。

沒錯，黃小桃就是他的財神爺。

抬眼看到離著老遠就和他招手的錢紹元，秦子開心中突然生了一計，轉頭對黃小桃道：“財神爺，這回換我給你來送錢了。”

黃小桃不明所以，下一秒，身后響起錢紹元的惡心聲音。

“秦總，黃總，”錢紹元一路從貴賓席的尾端轉悠了過來，“你們在這么靠前的位置，好讓我一頓找。”

他不管黃小桃嫌棄的眼神，硬生生湊了過來，瞄了眼秦子開手中的畫冊，道：“二位看上了什么寶貝？我覺得那清代香爐不錯，秦總覺得呢？”

秦子開夸張嘆氣搖頭，用一副略顯鄙夷的眼神瞥了錢紹元一眼，“兄弟，你這品鑒能力不行啊，那是民國的外銷貨，不值錢的。”

一旁的黃小桃和陸寧對秦子開的現學現賣很是無語。

錢紹元的臉色頓時尷尬，旋即立刻擺出一副請教的姿態，“敢問秦總有何高見？”

秦子開隆重介紹身邊陸寧：“這位是馬清云馬老的徒弟陸哥，是我們開勝特意聘請的顧問，這樣，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們愿意將我們開勝的內部要密告訴你。”

秦子開朝錢紹元勾了勾手指，將陸寧剛剛的話對錢紹元說了一遍。

錢紹元滿臉感激，“秦總！你們真是幫我少走了很多彎路！”說完，他看向一旁的陸寧，見對方不動聲色地朝他點了點頭，完全有著馬清云老先生的派頭，錢紹元心里的信任感更強了。

“兄弟你沉住氣，這里很多競價者都是瞎子摸象，懂的并不多，咱們低調點好，”秦子開突然一臉后悔模樣，恨不得直拍大腿，“哎，我這嘴真是漏風的，告訴你，我們開勝不就多了一個競爭對手嗎？”

黃小桃猜到秦子開要做什么，神態自若繼續看好戲。

果然，錢紹元趕緊擺手，“不會不會，秦少看上了哪件寶貝，我們絕對不會湊熱鬧抬虛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我們絕對不參與。”

換句話說，損人利己的事他就可以做了。

錢紹元可不傻，和秦子開搶同一件寶貝，他這不是找虐嗎？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秦子開長舒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他繼續壓低聲音，“我家老爺子喜歡字畫，楊繼盛的書法我是勢必要到手的，那款螭龍紋紅香幾，很配他茶室的風格，其他的，只要你有實力，都可以歸你了。”

秦子開壓根兒沒提到本場拍賣會的重磅拍品唐代五弦琵琶，這可是上億的買賣，代表譽寶出來混的錢紹元根本都夠不上。

“好好好，多謝秦總手下留情，”錢紹元順便贊嘆了秦子開的孝心，“秦老有秦總這樣時刻放在心上的好孫輩，真是有福氣。”

秦子開在心里輕嗤：廢話，老爺子才給了他一輛私人飛機，他不得好好孝敬孝敬。

“拍賣會馬上開始，那我就不再打擾了，等回國以后，我一定代表譽寶好好招待諸位，陸哥到時候也一定要來啊。”

陸寧關上話匣子以后就不愿意開口說話了。

秦子開大氣揮了揮手，“客氣，兄弟你也快去忙，你女朋友在后面盯著你呢。”

可不是，D區席座上的薛綾就跟個高靈敏攝像頭似的，眼神一直捕捉著錢紹元的各種動作。

錢紹元入鄉隨俗，朝著‘大恩人’秦子開鞠了一個90度的大躬，然后用眼角余光瞄了眼黃小桃，才抬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