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衛(wèi)府，到汜水去。”

    汜水在蘭州，離華京大約有三百里遠，蘭州多高山秀水，乃天險之地，又屬大楚腹中，少有征戰(zhàn)。楚瑜回顧著上輩子，大約也就在明年春天，華京便撐不住了，當時除了衛(wèi)韞等武將，沒有任何人想過天守關會破，更沒想過北狄會在一夜之間長驅直入，兵臨華京門下。當時京中貴族卷了家財紛紛出逃，其中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汜水。于是汜水一時之間地價寸土寸金，地價飛升。

    楚瑜琢磨著未來，但也不能說得太過明顯，便詢問衛(wèi)韞道：“你覺得，姚勇可守得住天守關？”

    “守不住。”衛(wèi)韞果斷回答：“除非有其他人幫他，否則以他的性子，決計守不住天守關。”

    “你為何如此肯定？”

    楚瑜知道姚勇守不住，她本以為衛(wèi)韞也只是猜測幾分，卻不曾想衛(wèi)韞竟是如此篤定。

    衛(wèi)韞笑了笑，給楚瑜倒了茶，又從抽屜里拿了點心出來，慢慢道：“姚勇此人向來更擅玩弄權術，他極愛惜自己的兵力，從來不肯用自己的兵和北狄正面對抗，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折損自己的羽翼。”

    “如今前線全是他的人，我不上前去，他絕不會安心，一定會保留實力，所以戰(zhàn)場上真要打，那就得有人愿意出血拼力，他從旁協助。陛下明白姚勇的心思，所以一門心思想讓我上戰(zhàn)場。我不去，陛下就把宋家派了出去。一方面宋家也不會這么用心用力，另一方面，我已同宋世瀾結盟，”衛(wèi)韞抿了口茶，聲音平靜：“我?guī)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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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瀾把宋文昌送上了戰(zhàn)場，以他之心性，宋文昌怕是活不下來。只要他掌了宋家兵權，便答應我，只疏散百姓，絕不做正面交鋒。姚勇棄城，他就比他跑得更快。”

    “如此下來，陛下怕會震怒。”

    楚瑜皺起眉頭。衛(wèi)韞挑起眉頭：“我不就等著他震怒嗎？他若要罰逃兵，首當其沖就該是姚勇。若他不罰姚勇，我便在華京中周旋，絕不讓他罰宋世瀾。他若罰了姚勇，罰得輕了，姚勇怕是不會在意。罰重了，我便可以回去了。”

    “你倒是厲害了，”楚瑜笑出聲來：“你還能幫他周旋，那怎么不見得你入獄時給自己周旋？”

    “那時情況不一樣，”衛(wèi)韞神色沉靜：“當時尚且年幼，衛(wèi)府許多東西還沒接管。外加那時衛(wèi)府是落難，救衛(wèi)府無甚好處，大家不愿盡心盡力。而如今卻是借宋府斗姚勇，世家皆在一條線上，我當出頭鳥，世家做暗中推手，他們有什么不愿意？外加上如今長公主對太子咬得狠，還有長公主當靠山，”衛(wèi)韞面上露出些小得意來：“我怕什么？”

    “你這人，”楚瑜看著衛(wèi)韞說著國家大事，面上卻滿是少年氣才有的那些小嘚瑟，不由得失笑：“如此少年心性，怕不是要吃虧。”

    “怎會？”衛(wèi)韞嬉笑著湊上前來：“不是還有嫂嫂幫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