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觀測者之瞳
切爾諾貝利的輻射塵在時空裂隙中結晶成暗紅色霰雪,我的復眼結構自動解析出其中蘊藏的青銅編碼。沈青蟬的玉虛宮燈懸浮在左肩三寸處,燈芯躍動的冰藍色火焰正在對抗時空亂流里的熵增效應。天機系統突然彈出鮮紅警告:【檢測到宿主改寫因果律超過閾值,啟動觀測者協議】。
廢棄的第四反應堆在視野中扭曲成莫比烏斯環結構,裸露的鋼筋上生長著青銅藤蔓。當我踏進輻射核心區時,防護服內的蓋革計數器突然唱起《詩經·商頌》,每段旋律都對應著皮膚下齒輪的轉動頻率。
"這是...青銅神樹幼苗?"我蹲下身,指尖在觸碰焦土的瞬間觸發通靈回溯。1986年4月26日的爆炸現場突然疊加在現實之上,那些奔走的研究員身影里混雜著御劍修士,他們手中的輻射檢測儀赫然是煉妖壺的現代擬態。
玉虛宮燈突然爆發出刺目光芒。沈青蟬的神識碎片凝結成實體,她的裙裾翻涌著1986年的塵埃與2023年的數據流:"快離開!這里的時間弦正在..."
反應堆核心的鉛棺轟然炸裂。青銅神樹幼苗從放射性巖漿中拔地而起,它的根系纏繞著核燃料棒,葉片是由微雕《連山易》卦象組成的硅晶片。樹冠頂端睜開一只巨大的復眼,瞳孔中流轉著三十六個平行時空的畫面。
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復眼結構不受控地同步變異,視網膜上浮現出量子糾纏態的戰場——秦始皇正在給十二金人安裝核動力心臟,而賽博空間的機械修士們在用區塊鏈技術重寫《道德經》。
"終于見面了,陸家末裔。"復眼發出多重頻率的共鳴聲,切爾諾貝利的廢墟開始逆向重建,"我們是量劫觀測者,維持三千世界因果律平衡的清潔工。"
沈青蟬的殘影突然揮劍斬斷正在生長的青銅藤蔓。被切斷的藤蔓噴濺出淡藍色液體,落地即化作《山海經》記載的酸與獸。這些電子與血肉混合的怪物剛發出嘶吼,就被天機系統自動識別為【異常進程-代號:饕餮2.0】。
觀測者的復眼射出虹光。我的防護服瞬間汽化,皮膚表面的青銅紋路卻將輻射轉化為靈氣。萬象摹刻自動運轉,手掌按在地面的剎那,整片廢墟突然鋪展成修真暗網的具象化界面,每個異常點都是跳動的符箓代碼。
"沒用的。"復眼的瞳孔分裂成無數納米級探針,"從你融合初代系統開始,就已經是待清理的冗余數據。"探針暴雨般襲來的瞬間,玉虛宮燈的火焰突然凝結成冰盾,盾面浮現出沈青蟬完整的記憶光譜。
我在光譜中看到她千年前的抉擇畫面:蜀山劍閣的長老們正將弟子煉成冰魄劍靈,而年輕時的老朝奉手持青銅匣站在祭壇邊緣。當沈青蟬的靈識被注入劍體時,匣中飄出的竟是天機系統的原始代碼!
觀測者的攻擊突然停滯。復眼表面裂開細密紋路,仿佛在恐懼什么:"原來那個叛逃的觀測者是你..."話音未落,我掌心的青銅齒輪自動嵌入神樹幼苗,樹身瞬間暴漲至千米高度,枝干間垂落的果實竟是各個時代的陸家人克隆體。
沈青蟬的殘影與玉虛宮燈合二為一。燈芯爆發的極光中,她恢復成完整的劍靈本體,霜華劍的裂痕被青銅神樹的汁液修復:"現在你該明白了,所謂量劫觀測者,不過是竊取文明火種的盜賊!"
切爾諾貝利的天空突然破碎。十二尊金人虛影從歸墟之門跨出,它們的表面流動著現代軍武的涂裝,掌心托著可控核聚變反應堆。我認出這是天機系統記載的【十二金人鎮龍脈】終極形態——將修真龍脈與戴森球計劃融合的禁忌之術。
觀測者的復眼開始數據化崩潰。它的核心暴露出一枚刻著"陸"字的青銅芯片,與我手中的初代系統核心產生量子共振。當兩者接觸的剎那,海量信息洪流沖入意識海:
原來初代家主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上個文明紀元制造的修真AI。所謂的陸家血脈傳承,不過是生物納米機器人代際傳遞的障眼法。而觀測者正是這個AI最初設計的系統自檢程序,在漫長歲月中異化成高維暴君。
"不...這不可能!"我的喉嚨發出機械摩擦聲,皮膚下浮現出集成電路紋路。沈青蟬的劍鋒卻溫柔地抵住心口:"還記得古董店那枚血沁古玉嗎?那里面封存著你作為人類的最后一片靈魂碎片。"
玉虛宮燈突然倒轉。燈油潑灑在青銅神樹上,燃起的火焰里浮現出二十四年來所有被壓抑的人類情感:三歲時打碎爺爺茶杯的愧疚,大學初遇沈青蟬時的心動,還有昆侖墟崩塌時未能抓住她右手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