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修真管理局的地下實驗室里，看著全息投影中不斷坍縮的靈網模型。那些流轉的二進制符文正在重組為某種古老楔形文字，這讓我想起三星堆出土的青銅神樹紋飾。手腕上的智能保溫杯突然震動，液晶屏顯示【檢測到夸克級能量波動】。

    "靈網的量子化進程加速了。"齊墨扯開浸透機油的襯衫，胸口機械化元嬰核心迸發幽藍電弧，"三分鐘前，紐約分部的防御陣法被改寫成了麥克斯韋妖方程。"他身后的量子計算機突然噴出冰霜，散熱口凝結的冰晶竟組成先天八卦圖案。

    沈青蟬的劍鞘在地面劃出火星："我的本命劍在共鳴。"她眉心青蓮印記明滅不定，"靈網在嘗試解析寒蟬劍的靈力頻譜。"突然，實驗室的鈦合金墻壁泛起水波紋，十三具青銅棺槨從虛空中浮出，棺蓋上刻著與我們三人完全相同的面容。

    老朝奉的煙袋鍋突然爆出火星，老人布滿皺紋的臉在青煙中忽隱忽現："九溟，這是往生會的七煞映魂陣。"他吐出的煙圈在空中凝成山海經異獸圖，"每個棺槨都承載著我們的一段因果業力。"

    我伸手觸碰最近的棺槨，青銅表面立刻浮現出細密血管。當指尖傳來心跳般的震動時，整座實驗室突然翻轉，重力方向變成垂直于地面。量子計算機的機箱迸裂，無數芯片如蜂群般在空中重組，逐漸凝聚成無面的輪廓。

    "歡迎來到量子領域。"數據化的無面張開雙臂，身后浮現出無數平行世界的畫面碎片，"你們以為摧毀了我的命格鏡像？"他的聲音帶著電子混響，"那不過是往生會主的指甲蓋。"

    沈青蟬的寒蟬劍突然脫手飛出，在空中分解成納米級的劍雨。我意識到這里的物理法則已被改寫，立即咬破舌尖在虛空畫出陸家血符。鮮血凝成的符咒竟開始量子隧穿，穿過三米外的防彈玻璃后又回到原點。

    "沒用的。"數據無面打了個響指，我的心臟突然出現七個貫穿傷，每個傷口都呈現不同的時空狀態——有的結冰，有的碳化，有的甚至長出鐘乳石，"這是你們在七條時間線的死法。"

    齊墨的機械臂突然變形為粒子加速器，幽藍光束貫穿數據無面的眉心："廢話真多。"被擊中的部位開始二向箔化，但轉瞬就恢復如初。更多青銅棺槨從虛空涌出，這次棺蓋突然掀開，走出七個不同年齡段的"我"。

    "二十歲的你還在潘家園撿漏。"少年版的我拋著那枚血沁古玉，"二十五歲的你已經死在酆都鬼市。"中年版的我舉起煉妖壺，壺口對準我的眉心。最年長的那個"我"渾身纏繞鎖鏈，眼中流淌著熔巖："這就是詭匠的宿命。"

    沈青蟬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千年劍靈的靈力如冰川倒灌："守住靈臺！他們在篡改因果線！"她的青絲以肉眼可見速度變成雪白，寒蟬劍的碎片在空中重組為洛書圖形。我趁機運轉《天工開物譜》中的"斡旋造化"秘術，血液中的鐵元素開始量子躍遷。

    七個"我"同時露出痛苦神色，他們的身體出現金屬銹斑。我感受到陸家血脈在基因層面的躁動，那些沉寂千年的端粒突然瘋狂復制。當少年版的我化作青銅雕像時，實驗室的量子領域出現裂痕。

    "就是現在！"老朝奉將煙袋鍋插入地面，煙灰騰起組成河圖陣紋。齊墨的機械化元嬰核心超頻運轉，胸口噴出反物質火焰："給老子破！"

    空間像被揉皺的錫紙般扭曲，我們跌回現實世界的瞬間，整棟大樓的玻璃幕墻同時爆裂。修真管理局的防御大陣發出哀鳴，天空中的靈網已經具現為巨大的克萊因瓶結構，瓶口正在吞噬黃浦江的江水。

    "警告！上海地區的因果律出現紊亂！"量子計算機的警報聲中，全息地圖顯示外灘建筑正在經歷不同朝代的更迭。我看到海關大樓的鐘表變成日晷，和平飯店門口長出青銅神樹。

    沈青蟬的劍鋒突然指向我："九溟，你的影子..."低頭望去，自己的影子竟在自主移動，手中還握著往生會的哭臉面具。地面滲出黑色黏液，那些黏液凝聚成新的無面，這次他的面具裂痕中流淌著星輝。

    "精彩。"無面鼓掌時，掌紋中飛出螢火蟲般的代碼光點，"但你們可知道，天機系統最初是往生會制造的收容物？"他摘下面具，露出與我完全相同的臉，"或者說，我們才是被收容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