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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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條不紊的處理軍務,手腕強勢,即便有人不服,也很快就會偃旗息鼓,終于敵軍退去,戰文翰的身體,也逐漸在恢復,只是一直沒有醒過來。
戰北擎以戰文翰口吻,寫去的戰報也有了回應。
陛下下旨,命令戰文翰回京接受嘉獎,并且留京養傷。
想好了嗎戰北擎背靠著大樹,看著從大帳中出來的周芷凝,要跟著他回去嗎
周芷凝不語......
接連兩次大捷,陛下對他贊賞有加,此次回去,必定會加官進爵。戰北擎笑著說道,你若是再次嫁進將軍府,便也能弄個一品夫人當當了。
那一日,他真的將你看押起來了嗎周芷凝問道。
戰北擎嘴角弧度更深,聰明！
那一日,那小子只是把我帶去了一間大帳,問了我許多。戰北擎頓了頓,才繼續說道,然后沉默了許久,才對我說,若是他重傷,代他主持大營,若是他死了......
如何周芷凝追問,她要知道真相。
帶你走。戰北擎收斂了笑意,不論大梁,還是他國,只要讓你平安,在哪里都好。
周芷凝心頭一震......
如何,有答案了嗎過了好一會戰北擎才問道。
嗯,有答案了！
......
戰文翰奉旨離開邊境大營,是被抬著回去的,他身邊陪著的,只有十幾名護衛。
沒有人知道,他被送上馬車之后,就睜開了眼睛。
他艱難的坐起身,透過被風吹起的車簾,他親眼看著,兩個人影與他背道而馳。
他緊緊握住了腰間的玉佩,沉默不語。
戰文翰回京之后,風光無限,不但他被封了一等侯爵,連同將軍府老夫人,也被封了一品夫人,無數的賞賜,從皇宮里面抬出來,送進將軍府。
因著將軍府前后兩位夫人,都已經去世,戰文翰又一表人才,來將軍府的媒婆,都要把門檻踏破了,臥病在床的老夫人,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
可戰文翰卻一個都不見,最后還放話終身不娶,在所有人的驚訝之下,重新修繕了周芷凝的陵墓,還特意在墓碑上,刻上了亡妻的名頭。
至于秋檀,連進戰家祠堂的幾乎都沒有。
陵墓修好之后,戰文翰一個人,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最后將一樣東西放下,才緩步離開。
就在大梁京都熱鬧非常的時候,江南小鎮的院子里,周芷凝正坐在搖椅上曬太陽,兩條腿還悠閑的晃動著,舒服得她閉上了眼睛。
突然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她懷里。
她抬眼,便對上有些坡腳的來人,小叔,你回來了
嗯。戰北擎指了指她懷里的東西,這是你的祭品,不看看嗎
小叔,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周芷凝是后來才知道,戰北擎會經常去京都,只是從不露面。
她垂首看著手里的東西,臉上滿是震驚,隨后漸漸紅了眼眶。
這東西是用上好錦帛寫的,放妻書。
戰文翰終于還是想清楚了,而她,也真正的自由了......
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真是沒出息。戰北擎揉了揉她的腦袋,似安撫也似嘲笑,晚上想吃什么
想吃魚,還想吃紅燒肉。總要慶祝一下的。
周芷凝吸了吸鼻子,跑到廚房門口,趴著門框,小叔,你會做櫻桃肉嗎那個我愛吃。
嗯,會。戰北擎連頭都沒有抬。
周芷凝笑了,她以前都不知道,小叔會做菜,而且會做的,都是她喜歡吃的菜,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學的。
她就那么趴在門框邊,笑嘻嘻的看著動作嫻熟的人,小叔,話說,你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已經不知道是周芷凝問的第幾次了,戰北擎依然沒有開口,就在周芷凝要放棄的時候,聽到他說......
我不是逃兵,那些人也不是。
戰北擎的動作,沒有片刻停頓,我們只是傷得太重,睡了很久很久,等我們醒過來的時候,才發覺,我們已經成為了死人。
他們其中很多人,都像戰北擎一樣,身上留下了永遠不會消滅的傷痕。
斷腿,斷手,毀容,眼瞎,耳聾......,這樣的人,即便是回到了大營,也不會再有資格返回戰場,守衛邊境,守護他們想要守護的親人,愛人......
所以他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守護邊境百姓,或許是一碗粥,或許暗中看顧,又或者是養了許久許久的戰馬。
他們需要,他們就會出現,若是永遠都不需要,那他們就會永遠都是死人。
洗手吃飯吧。戰北擎的聲音,換回了周芷凝的思緒。
哦。周芷凝依然趴在那里,小叔,明日換我給你做飯吧！
你戰北擎嗤笑一聲,算了吧,我消受不起。
怎么會呢讓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