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幫她倒了杯水，“先喝口水，什么大事啊？把你急成這樣？”

趙梅嗓子都跑冒煙了，“噸噸噸”把杯子里的水一口氣喝干，才算緩過來。

“柒柒，你一定想不到......嗝。”

這開場白，怎么好像要從“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老和尚開始講呢？”

“別急，慢慢說。”

“我能不急嗎？那個佟大妮，真是特務！不，她，她爹佟老蔫才是特務。哎呀，她兩個哥，她媽，反正他們家沒有好人。”

“啊？”

這會兒輪到柒柒懵了。

她當時只是過過嘴癮，想讓佟大妮吃點苦頭，沒想到歪打正著，還真讓她蒙對了。

這不光是抓一個特務呀，一抓抓一窩，刺激。

“別愣著了，走吧。”

“去哪啊？”

柒柒一臉懵地被趙梅拉出門，直往訓練場跑。

“革委會找你呢，讓你去提供線索。”

柒柒心里一沉，急忙停住腳步，“我能提供什么線索啊？昨天我可是第一次見佟大妮。”

一聽這話，趙梅的臉色唰地白了，“柒柒，不會有事吧？我剛剛，剛剛光想著你抓到特務了，可能會有嘉獎......我昏頭了，我沒想那么多，現在怎么辦啊？”

柒柒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能怎么辦？去了不就知道了？何況，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

趙梅都快急哭了，“這要是在京市就好了。”

“沒事，清者自清，跟我沒關系的事，扣不到我頭上。”

趙梅張了張嘴，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革委會要真想整一個人......

她心里一哆嗦，不敢往下想。

反正，但凡有可能沒人愿意跟那些人沾邊。

一個不好，就會被他們毫不留情地抄家，批斗，游街。

這還不算，還要被下放到最艱苦的地方，住牛棚，干最重的活。

一路上趙梅都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心里一直在想對策。

可是，她剛來這里兩天，人還沒認全呢，能找誰幫忙？

萬一革委會真為難柒柒，也不知道打電話回京市求助來不來得及。

來到訓練場時，佟老蔫一家五口已經被按跪在高臺上。

所有人都被打得鼻青臉腫，還被剃了陰陽頭。

脖子上都掛著個大牌子，上面用紅筆寫著“狗特務”三個字，老遠就能看見。

柒柒和趙梅腳步還沒站穩，就有革委會的人跑過來，“你是柒柒同志吧？跟我們去做筆錄。”

這幾個人看著也就十五六歲，還是半大的孩子，一張臉透著天真的愚蠢，眼神卻異常狠厲。

“好。”

柒柒知道反抗沒有意義，講道理更是講不通。

先去看看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才知道該怎么應對。

趙梅急得直跺腳，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柒柒被帶到審訊室，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走進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我勸你，老實交代問題，免得受皮肉之苦。”

“靠，這老畢登是不是有病？我有什么問題？那個佟大妮還是我舉報的呢？你是眼瞎，還是耳聾？故意找茬是吧？當老娘是軟柿子，好捏？”

柒柒心里的小人叉著腰，指著那人的腦門一頓輸出，罵得很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