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圍觀人群的手機鏡頭紛紛對準我們,污言穢語像刀子般扎來:下賤胚子!養出來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貨!
辰辰哭喊著撲過來保護我,卻被那女人甩了一巴掌。
就在我絕望之際,林硯白的黑色賓利猛地剎在路邊。
他陰沉著臉扯開施暴者,將我和兒子緊緊護在懷里:我是孩子父親,誰敢再動他們試試
警局里,辰辰蜷縮在林硯白懷里委屈地抽泣:媽媽是很好的人,她明明是最辛苦的人,為什么他們要這樣說
他攥著林硯白的領帶,聲音哽咽:媽媽說爸爸是超級英雄,忙著保護世界!為什么他要去保護其他人,卻不來保護媽媽
林硯白顫抖著摟住孩子,喉結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不知他動用了什么關系,最終定性對方散播謠言加尋釁滋事。
那女人帶著孩子登門道歉時,眼里滿是恐懼。
我這才知道他們家也是做生意的,有點小錢。平時在學校里也是橫行霸道慣了,五十萬賠償款對于普通人來說一輩子都可能掙不到,但對她們家來說咬咬牙也能賠償出來。
但是林硯白出手了,對他們進行了打壓,可能還會導致公司倒閉。
所以女人怕了。
我望著辰辰純真的眼睛,終究還是同意了和解。
畢竟,她們說的也不算錯,我本就是游走在黑暗里的人。
這件事后,林硯白順勢將辰辰轉到國際學校。
入學次日,傅婉出現在我家樓下。
咖啡廳里,她穿著素雅的針織衫,握著我的手滿是歉意:對不起,雖然沒有證據,但應該是我父母為了阻止林硯白和你們來往......如果你需要任何幫助......
她溫柔的聲音像春日暖陽,我突然想起十七歲那年,父親還穿著警服神采飛揚的模樣。
父親雖然嚴厲古板,但是卻將我撫養的很好,吃穿用度也盡力給我最好的。
如果命運沒有開那個殘忍的玩笑,或許我也能成長為這般溫暖的人吧。
拿鐵表面的奶泡漸漸塌陷時,傅婉垂眸攪動著方糖:你和林硯白的事,我無法置喙,但今后我不會再介入,希望......你能得償所愿吧。
這話落地的當夜,父親就被轉進私立醫院的VIP病房,恒溫箱里的高級營養液折射出冷冽的光。
而林硯白自此成了我生活的影子,開著賓利在校門口一等就是幾個小時,后備箱塞滿辰辰愛吃的草莓蛋糕。
他學做糖醋排骨時燙傷了手腕,卻把最嫩的肉塊夾進我碗里,目光小心翼翼掃過我的表情:以前是我混蛋。
深夜的客廳里,他蜷在沙發上痛苦地咳嗽,指節敲著診斷書:醫生說最多半年,讓我把沒做完的事都補上。
辰辰六歲生日那天,燭光映著林硯白顫抖的睫毛。
他單膝跪在地毯上,絲絨盒里的婚戒泛著冷光:說好要給你個家的。
遺囑上密密麻麻的財產條款,繼承人欄寫著辰辰的名字。
我本該撕碎這份虛假的溫情,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頭——為了兒子不必再被罵野種。
婚禮辦得倉促,林家父母握著辰辰的手老淚縱橫。
曾經叱咤商界的林硯白,此刻虛弱得像片隨時會飄落的枯葉。
婚后我們分房而居,不過就算他還想做點什么,也是有心無力罷了。
我開始溫柔的對待他,學著在他疼痛發作時哼童謠,把止疼片碾碎混進蜂蜜水:硯白,你答應過陪辰辰上小學的。
六個月過去,他竟真的熬過了三次切除手術。
最近我的虛情假意竟然讓他滿心歡喜的以為得到了我的原諒,時不時還要跟我暢想一下以后的生活,可是我怎么能讓這個男人繼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