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射燈亮了。

照亮了她慘白的臉龐，但是我微微低頭，將面容藏在了陰影中。

我不自覺伸手摸上了她的側臉：“真可憐。”

她身體還是有些燙，順便也熨燙到了我心里。

我喉結輕輕滾動，想要壓下心頭的悸動，但是出來的聲音還是帶上了些沙啞：“難受嗎？”

林婉抬頭看不清我的目光，但是她后知后覺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其實沒有比王總安全多少。

她偏過了頭，不再讓我的手觸碰到她的臉頰，只是僵硬地開口說了一句：“多謝。”

我扯了下嘴角：“就口頭謝謝？”

她眼底閃過慌亂，最后還是很順利地扯開了話題：“是他讓你來的嗎？”

我稍微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她在說什么。

深深看了她一眼后，開口反問：“你希望是，還是不是？”

林婉眼中閃動了下破碎的光芒，然后自嘲一笑：“應該不是。”

看她這樣，我的心頭突然堵得慌，其實裴昭這個身份背負的情緒復雜，背負著過去，背負著裴氏。

但是她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人，其實什么都不用偽裝，他似乎只要表達自己的愛意就行了。

這么想著，我直接趁林婉不注意，附身湊近，林婉卻下意識地閃躲了去。

我今天才知道，其實要強吻一個人還挺難的，原來我是怎么做到的來著。

我只是走神了一瞬，林婉直接一個巴掌就打了過來，直接將我面具都打歪了，反正我不疼。

扶正面具后，我就退后一步，拿起林婉的手掌開，上面被金屬裝飾刮出了血印，讓我有些心疼：“你傻嗎？”

她似乎被我剛剛想要親她的舉動嚇到了，掙扎了兩下，但是手都沒有扯開，最后只能悶悶地說：“要你管。”

其實我能感覺到她體內的藥效沒有過去的，且不說她動作沒有什么力氣，就她說話的尾音，帶著些疲憊繾綣，像帶著倒鉤的小羽毛，一下一下地掃著我的心尖。

我深吸一口氣，最后還是扯著她到了衛生間，打開醫用小包，從里面找到了碘酒。

我認真給她處理傷口，她就乖乖坐在水池上沒有動作，仿佛我只要不太得寸進尺，好像做什么她都可以。

我倒是沒有想到她在陌生人面前這么乖，為什么在我面前就是一個臭石頭的模樣。

我低頭給她處理傷口，邊處理，邊開口：“這么抗拒我，是要為前夫守身？”

她沉默著沒有開口，就是手指不自覺彈動了下，似乎是生理反應。

她不說話，我就只能接著說了：“就算他剛剛不幫你，甚至還為難了你，就算知道你被送到了王總床上，現在都沒來救你？”

林婉覺得X先生有點討厭，什么話難聽怎么說，她見手涂得差不多了，直接將手抽走：“不用你管。”

她想要跳下洗手臺，奈何面前的人手長腳長，隨便雙手一撐，就將她困住了。

“真絕情，是我救了你，你要不要考慮下移情別戀？畢竟你之前就有過，應該業務嫻熟。”

林婉皺了下眉頭，她倒是有些意外，這個剛來北城沒有多久的家伙，竟然把她調查得這么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