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了一半法蘭西的白玫瑰。”亨利用靴尖撥開泥土，露出底下交錯的根莖，“嫁接時用了我研制出來的煉金藥劑，花開后會是紅底白紋，和都鐸玫瑰一模一樣。”

    凱瑟琳知道，亨利在這一年中一定被人告知了自己真實的身世，從前的他并不會那么在意“都鐸玫瑰”這個標(biāo)志，從另一方面想，也是國王默許了亨利得知這一切，并授予了他們姐弟二人日常生活中使用“都鐸玫瑰”證明自己身份的權(quán)利。

    一陣涼風(fēng)突然掠過花叢。

    凱瑟琳的裙擺微動，她轉(zhuǎn)過頭看見阿多尼斯正蹲在一株玫瑰旁。

    半透明的男孩穿著破舊的亞麻短袍，他試圖用手指觸碰花瓣，卻徑直穿了過去。

    “它們看起來比昨天的樣子好多了。”阿多尼斯站起身道：“但西南角那株……根被田鼠咬斷了。”

    亨利聞言快步走向花園邊緣，果然挖出一段啃爛的根莖。

    “見鬼！我明明讓園丁在周圍撒了驅(qū)鼠藥。”

    “驅(qū)鼠藥的氣味對有些年頭的大鼠不管用。”阿多尼斯飄到亨利身旁，“它們很有經(jīng)驗，此時已經(jīng)在石頭下面打了新洞。”

    亨利立刻向園丁要來鋤頭。

    凱瑟琳看著弟弟氣呼呼在泥地上掏田鼠洞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亨利和田鼠們較上了勁，凱瑟琳獨自踏入主樓長廊，進到室內(nèi)。

    陽光從菱形彩繪玻璃窗斜射進來，在未上漆的地板上投下斑斕的光點。

    她走過第三扇窗時，阿多尼斯突然從墻里探出半個身子。

    “別踩那塊木板！”幽靈提醒道：“下面有白蟻巢，今早剛被藥水熏過。”

    凱瑟琳慌忙收腳，新買的那雙昂貴鹿皮靴底距離腐朽的木板僅剩半寸。

    “你看那個！”男孩指了指梁柱上一道炭筆劃痕，“工匠們用這個符號代表危險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