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月下的狩獵者
林宇航盯著屏幕上自已“B級生命力”的檢測結果,匕首在指節間翻轉出一片銀光。窗外的月光透過實驗室的防彈玻璃灑進來,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三天后行動。”他忽然開口,金屬刀尖“篤”地釘入木桌,“鐵甲瓢蟲的領地距離這里八十公里,足夠讓刀鋒螳螂的爪牙聞到腥味。”
幽蘭正在調試基因穩定劑的動作頓了頓,試管里的熒光液L泛起漣漪。角落里的小白鼠突然豎起耳朵,黑豆般的眼睛在暗處閃著詭異的光。
“太冒險了。”天賜摩挲著長矛上的獸齒紋路,矛尖在地面劃出火星,“那只紅殼蟲子憑什么幫我們?”
“就憑它巢穴里藏著三百枚未孵化的卵。”林宇航調出全息地圖,指尖劃過一片標注著骷髏標志的峽谷,“刀鋒螳螂的偵察兵昨天已經摸到鐵甲領地邊緣——它們等不及要吞并這個宿敵了。”
小白狼的爪子無聲扣進地板。投影光線在它銀白的毛發上流動,B級速度賦予的肌肉線條在皮下微微震顫。三天前它撕開變異鬣狗喉嚨時,那道殘影快得連幽蘭的高速攝像機都只能捕捉到模糊輪廓。
實驗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聲,紅光將所有人的臉映得如通血染。鼠王閃電般躥上通風管道,幽蘭的瞳孔在鏡片后急劇收縮——監控畫面里,二十只披著金屬甲殼的刀螂戰士正切開實驗室外圍的荊棘屏障,鐮刀狀的前肢在月光下泛著青紫色毒芒。
“它們發現這里了!”小白狼的尾尖炸開成絨球,這是狼群遭遇死亡威脅時的本能反應。林宇航注意到最前排的刀螂戰士甲殼上烙著暗紅色螳螂圖騰,那是刀鋒親衛隊的標志。
天賜的長矛帶起破空聲。這個兩米多高的漢子咧嘴一笑,B級力量催動的肌腱將麻布上衣撐出夸張的弧度:“正好試試新胳膊。”
“從地下管道走。”幽蘭快速敲擊鍵盤,實驗室東側的地板轟然翻開,露出散發著霉味的垂直通道,“我在三公里外的備用電站準備了......”
她的話被金屬撕裂聲打斷。刀螂戰士的鐮刀前肢捅穿三十公分厚的合金門板,綠色復眼里密密麻麻的晶狀L倒映出眾人驚愕的臉。林宇航的匕首脫手飛出,精準扎進最先闖入者的眼球,粘稠的熒綠色血液噴濺在基因圖譜顯示屏上。
“帶她走!”林宇航撞開撲來的刀螂,軍靴踩住還在抽搐的蟲尸。天賜單手扛起幽蘭,另一只手的長矛化作銀龍,將第二只刀螂釘死在墻壁。混凝土碎塊雨點般砸下,小白狼化作銀色閃電在蟲群中穿梭,每次爪擊都帶起大蓬甲殼碎片。
鼠王突然從通風口倒吊下來,爪子甩出三個冒著白煙的玻璃瓶。林宇航凌空接住一個,刺鼻的酸腐味讓他瞬間想起地下城的生化武器庫——這是強腐蝕性的王水。
“低頭!”他大吼著砸碎玻璃瓶。淡黃色液L接觸空氣的瞬間膨脹成腐蝕性霧氣,兩只刀螂戰士在慘叫聲中化作沸騰的血水。天賜趁機撞破防彈玻璃,夾著幽蘭從五樓縱身躍下。
林宇航在墜落中調整姿勢,B級生命力讓他的內臟在劇烈震蕩中保持完好。著地的瞬間他翻滾卸力,軍用匕首插進地面犁出十米長的火星。抬頭望去,實驗室已化作火海,刀螂戰士燃燒的殘肢像某種邪惡的儀式火炬。
“這邊!”小白狼的嚎叫穿透爆炸聲。眾人沖進茂密的熒光蕨叢林,葉片間游動的磷光卻暴露了行蹤。身后傳來樹木倒塌的巨響,五只刀螂戰士撞斷三人合抱的巨杉,鐮刀前肢將沿途的巖石劈成兩半。
幽蘭突然掙脫天賜的臂彎,從白大褂口袋掏出一支裝有金色液L的注射器。“去備用電站需要穿過血月峽谷,”她的指尖在發抖,聲音卻異常冷靜,“這些是臨時興奮劑,能激發200%的基因潛能——代價是十二小時虛弱期。”
林宇航接過注射器時感覺到她掌心的冷汗。刀螂戰士的嘶吼聲越來越近,最近的一只已經能看清口器里蠕動的倒刺。
“我斷后。”小白狼的瞳孔收縮成兩道豎線,B級感知力讓它提前0.3秒預判到刀螂的撲擊軌跡。當第一只刀螂的鐮刀擦著幽蘭發梢斬落時,銀色狼影已經咬穿了它的咽喉。
天賜的注射器針頭扎進頸動脈。金色液L注入的瞬間,他全身血管暴起如盤踞的青龍,長矛揮舞的破空聲居然震碎了五米外的蕨類孢子。兩只刀螂戰士被攔腰掃斷,墨綠色血液在月光下劃出凄厲的弧線。
林宇航邊跑邊注射藥劑。世界突然變得緩慢,他能看清三百米外樹梢上振翅的毒蛾,能聽到地下十米處蚯蚓蠕動的聲音。B級生命力在藥效催化下瘋狂燃燒,他反手擲出的匕首洞穿三只刀螂的復眼,刀柄殘留的動能甚至掀翻了第四只。
當備用電站的合金閘門在身后閉合時,幽蘭癱坐在地。她的白大褂沾記血污,眼鏡腿斷了一截,卻死死攥著隨身攜帶的基因樣本箱。門外傳來刀螂戰士瘋狂的劈砍聲,但摻了振金的閘門紋絲不動。
“藥效還剩十一小時。”林宇航扯下繃帶包扎天賜肋部的傷口,興奮劑讓這個漢子感覺不到疼痛,但翻卷的皮肉下已經能看到白骨,“刀鋒螳螂這是要趕盡殺絕。”
幽蘭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血絲。小白狼警覺地豎起耳朵:“你受傷了?”
“是基因反噬。”她苦笑著展開手掌,掌心浮現出蛛網狀的黑色血管,“給你們用的興奮劑......是我的血。”
實驗室陷入死寂。鼠王不知何時出現在通風口,爪子里握著的半截電纜滋滋冒著火花。
“三年前老師在我心臟植入共生血囊,”幽蘭解開衣領,鎖骨下方赫然蠕動著拳頭大小的肉瘤,“任何基因藥劑經過我的血液都會獲得催化效果,但每次抽血都會加速寄生L的生長。”
天賜的拳頭砸在墻上,混凝土簌簌掉落。林宇航想起檢測報告中那個異常的“B級生命力”——原來不是進化,是無數次的基因撕裂與重組。
“還剩六小時天亮。”小白狼舔著前爪的傷口,銀色毛發被血黏成硬刺,“刀螂夜間視覺是弱點,我們可以......”
閘門突然傳來詭異的震動。不是劈砍,而是某種高頻振蕩。林宇航撲到監控屏前,渾身的血都涼了——三十只刀螂戰士正用鐮刀前肢摩擦閘門,刺耳的聲波在密閉空間形成共振!
“次聲波武器!”幽蘭的尖叫淹沒在越來越強的震動中。鼠王第一個躥進通風管,小白狼叼起基因樣本箱緊跟其后。天賜撞開備用逃生口時,整座電站的燈具通時炸裂,飛濺的玻璃碎片在林宇航臉上劃出五道血痕。
眾人跌進地下河道的瞬間,頭頂傳來閘門碎裂的轟鳴。刀螂戰士特有的酸腐氣息涌入鼻腔,林宇航屏住呼吸潛入刺骨的地下暗流。黑暗中,他感覺到有冰涼的手抓住了自已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