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點了兩盞油燈。
算盤珠子噠噠響,屋里暖和,周舟披著棉袍子在算他們這陣子外出的花費。
他們借宿農戶家里,五十文一間房,兩人住一屋,車夫住一屋;熱水沐浴十文一次;酒肉另加則需五十文;
周舟的帽子四十文,兩人多買了幾雙襪子一百二十文;
雇牛車五十文一天,農戶家買草料十文錢一次,最后一日他們是坐帶車廂的馬車趕路回家,價格較高,三百文錢。
零零碎碎算下來,他們這一趟外出花了五兩又二百八十文錢。
周舟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帶的錢會不夠用呢。”
鄭則在整理衣柜里頭的物品,聞言轉頭說:“咱們沒住在鎮上,吃喝都在農戶家,花不了多少錢。”
周舟想想也是,他們帶了十五兩銀子去呢,還剩了九兩又七百二十文帶回來。
今日出攤分得五百八十二文錢,鄭則帶著他又去布行扯布料,還買了棉花,只余了九十二文錢回來。
周舟摸著桌子上較為粗糙的布料說:“這是給那幾個小孩買的?”
“你還沒跟我講今日丁杰怎么說的呢。”
鄭則便放下手里的東西坐下,把油燈拉近了些,慢慢說道。
酒樓里的堂倌兒學徒,拜師銀要三兩,丁杰作為保人引薦給堂頭,也就是當初帶丁杰的師傅。此前要先由掌柜過目考量,合適的才允許拜師,學徒三年,三年后才有工錢。此外還需支付一百文跑堂服。
周舟點點頭,不少錢呢,“你舍得給他們花錢?”
鄭則伸手進錢匣子里,捏了塊銀子在手上,沉思一會兒說:“兩人總歸會長大,記賬到他們頭上便是。小九還有個哥兒弟弟,哥兒不似漢子,將來嫁人或是其他,他定是要為弟弟謀個出路的。”
“我不怕他跑。至于魯康,魯康可能會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