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順娘
莫母買了把冬葵,翻看了點著面靨的繡娘攤上時新花樣,硬拉著正聽卦姑算卦入迷的莫婤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最多的還要數賣吃食的,從街頭擺到了街尾。
莫婤一面東張西望,一面惦記著王大娘家的黃雌雞索餅、丹雞索餅,嘴上還念叨著蕭胡子家豬肉餡餛飩、鮮蝦餛飩。
手上拽著張胖子家的胡麻餅,她嘴里又回味起辛娘子家的花折鵝糕。
看她實在是饞,莫母拉著她在袁師傅家要了碗羊肉湯羹,泡著胡麻餅,母女倆吃了個肚圓。
等回到住處,已是辰時正,連住巷子口的春鴇母都立在門前插起了花,畫著全妝,袒著胸脯,扔了巷子口一地的殘枝枯葉。
莫母看不慣她這副做派,白了她一眼,同井邊浣衣的孫娘子寒暄了兩句。
“莫嫂子,你們這獨門深巷的,過客還挺多。”
孫娘子意有所指,莫母聽不太懂,隱約覺得她在含沙射影。
“噗,你家郎君還沒當上大官人呢,就在這兒咬文嚼字的。”
插著花的春老鴇聽了,嗤笑一聲,又對著莫母陰陽怪氣道,
“呦,這時一晚上沒回來?上哪兒騷去了,別出去找活啊,趁早來我春紅院,最爽的男人安排你伺候。不用你外邊哄著,家門口還釣著。”
似是被自己的話逗樂,老鴇子笑得前俯后仰。
聽了她這口無遮攔的戲謔,莫母立馬品出她們何意,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搶了孫娘子手里的水瓤,舀了一大勺浣衣水,趁春老鴇笑得前合后偃之際,狠狠潑在了她臉上。
“洗洗你這張臭嘴,盡編排些惡心人的玩意兒。”
春老鴇只覺臉上像被人蓋了一巴掌,除了痛,一股刺骨的寒意從皮面滲進了頭骨,順著頭發和胸脯流了全身,水里還夾雜著男人的汗臭、孩童的尿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