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
翟闕故作嗔怒地抽回手,“弄臟了怎么辦,不識好人心!”
他甩了甩手道,“好了好了,我回去吃藥了”,剛推開門又想起什么,從兩扇要關的門間探出頭來,
“小師父,你為什么在這里睡呀?怎么不回家?”
唐蓮還坐在階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說其實他沒有家,還是說脆弱的時候想尋求一個安慰,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他順手抄起根餛飩碗上的筷子,敲在那個好奇的腦袋上,“吃藥去吧,話多!”
春去秋來,秋去冬來,恍然間,翟闕那碗湯藥喝了有半年。
唐蓮從前就聽他們說過,翟闕這病一到天涼就發作得厲害,他也心揪得厲害。
從翟氏家窟到翟府騎馬來回兩個時辰,唐蓮每日到要往返一趟,聽管家親口說翟闕今日還算安穩,得了消息就不覺得北風割人。
直到一日他從昏暗的窟里出來要上馬時,一個塑匠告訴他說,翟家小公子性命垂危,侯夫人已經偷偷備下壽材打算沖一沖。
“備…壽材?”
唐蓮重重吸了口氣,從額頭冷到五臟六腑。
“是呀,那口金絲楠木棺材還是我街坊去打的呢。可惜了。”
塑匠壓低聲音道,
“被世子劈了一塊一塊丟出去了,聽說兩人大吵了一架呢。”
“你都是聽誰說的?”
“我們街上有戶人家的閨女就在翟府里頭當使喚的呢,她傳的消息,準沒錯。欸,都料你去哪兒…”
塑匠看著跨馬很快隱沒在風沙的身影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