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抉擇
六月的雨,說來就來。
司遙在沙發上坐著,看著窗外的大雨,臉色不怎么好看。
她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上班了,明明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卻被停職,她感覺胸口壓著一股氣,卻怎么都發不出來。
許霧安慰她：沒事,不就是工作嗎,實在不行就換一個。
司遙有些煩躁的起身去關窗戶,結果站在窗前,伸出去的手頓了頓。
沈淮之正站在樓下,被淋成了落湯雞。
自從她被停職,沈淮之每天都來,一站就是一天,說什么都要當面跟她道歉。
她一直不見,也不回復他的信息。
今天下雨,沈淮之渾身都濕透了,劉海粘在額頭上,正仰頭望著她家的方向。
落魄的就像個流浪漢。
欻拉！
司遙拉上了窗簾。
然后獨自進了臥室,關緊房門。
許霧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才走到窗前,掀開窗簾看了一眼。
半晌,他放下簾子,轉過頭看了一眼臥室。
然后拿了一把傘,下樓。
沈淮之隔著雨幕看見一個人影,以為是司遙,心中大喜。
剛要迎上去,才發現是許霧。
他皺起眉：
怎么是你
許霧抿著唇,看著前面被雨澆濕的男人,手中的雨傘壓了壓,一寸一毫都沒有分出去。
沉著聲音道：
小寶治病的錢,我可以出。
沈淮之在大雨中冷笑一聲：
怎么,施舍我,逼我離開司遙
許霧垂了垂眸,話說出去的時候感覺喉嚨里就像有刀片在刮,疼的嗓音嘶啞：
我覺得,司遙好像想起來了。
沈淮之驟然凝眸。
—
盡管不愿承認,許霧也不得不承認。
這段時間的司遙,確實很不一樣。
自從從醫院回來,她就經常夢中驚醒,有時候說夢話,叫的甚至是沈淮之和小寶的名字。
醒了以后,她先是一陣迷茫的看著許霧,然后收斂所有情緒默默流淚。
每當許霧問起,她只會說：
沒事,做了個噩夢。
他是無神論者,沈淮之說的那些,自然一個字都不會信。
可她信司遙。
她信司遙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噩夢,更不會無緣無故的哭。
至少,他所認識的司遙,不會這樣。
如果說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可能就是從沈淮之出現之后。
更加準確一點的話,是從她上次暈倒。
沈淮之和小寶需要司遙,他和兒子也需要。
他不會大方的拱手相讓,也做不到看著司遙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痛苦。
所以,他想讓司遙自己去選。
既然已經想起來了,那就面對現實。
他會拿出小寶的醫療費,如果司遙選了沈淮之,他就當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他們。
可如果司遙選了自己。
他就絕對不會再退讓。
一切,都聽從司遙的內心。
這一次,哪怕是飛蛾撲火,他也在所不惜。
沈淮之驚愕的看著許霧,心里翻起驚濤駭浪。
他自愧不如,并深覺歉疚。
可是,他真的不能失去阿遙。
在他的沉默下,許霧紙傘的手緊了緊。
怕自己反悔似的,他快速轉過身往回走,聲音在雨幕中像是溪泉濺玉：
明天上午十點,門口咖啡店,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
沈淮之抿起了唇。
好,那就讓阿遙自己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