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惡有惡報
那天過后,陳大勇自從親眼目擊自己兒子也能通過這種方式賺錢后,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脈。
他和那幾個老男人開始了緊密的聯系,時不時就將陳寶峰送去幾個男人面前讓他們爽一把,又大賺一筆。
不管陳寶峰怎么抵抗,都沒辦法阻止他親爹將他送到別的男人那里,我每天下班回家我都能聽到他無能的吼叫。
日復一日,陳寶峰的身體根本回復不過來,因為陳大勇已經開始發展了其他有這種癖好的客戶,甚至連我都不知道陳寶峰現在一天要睡多少張床。
陳大勇每次將兒子送出去,都會錄下視頻,再將這些視頻發到某些網站上,靠著點擊率還賺了不少錢,他還按照有特殊癖好的網友要求,給他們定制陳寶峰的視頻。
于是,陳寶峰每天被綁在床上,被自己親爹脫光衣服綁著雙手擺成各種姿勢,用各種玩具搗弄。
陳大勇甚至不讓我進陳寶峰的房間,可能怕我心軟把人給放了。
真是多慮了。
除了忙活著擺拍他的兒子掙錢外,陳大勇也不忘一天三遍地催促我賣房子。
因為自從在小區門口鬧了那一出戲后,視頻被傳到網上,還有‘好心人’揭露這父子倆從小到大對我的惡行,更把陳寶峰瘸腿的前因后果和車禍發生時的行車記錄儀放到網上。
陳大勇和陳寶峰父子倆被罵得體無完膚,有不少本地的小網紅直播天天蹲守在小區門口,跟網民發誓要蹲到這父子倆真實他們。
陳寶峰和陳大勇每次出入都被罵得狗血淋頭,他們巴不得這房子趕緊賣掉。
一周后,我告知陳大勇有買家上門,他欣然答應。
我把人領回家的時候,父子倆坐在客廳,陳大勇熱情地給買家倒水。
陳寶峰雙目無神地坐在輪椅上,安靜如雞,短短幾天,他瘦了一圈。
陳大勇殷勤地向買家介紹著小區的好處,好像他住在這里很久了一樣。
買家隨意走了半圈,爽快地就說決定買了,下午就可以去辦手續。
陳大勇欣喜若狂,連陳寶峰那死魚一樣的眼睛也亮起了一絲光彩。
買家走后,陳大勇自顧自地開始分配賣房款：我拿八成,你拿兩成,父子一場,我夠仁義了。
陳寶峰死死握著輪椅把手,這和陳大勇當初答應他的根本不一樣,但他現在根本沒能力反抗,只能像個鵪鶉一樣低著頭不出聲。
可笑,兩個人在我這個屋主面前商量如何分配我的賣房錢,而且一分錢都沒落到我頭上。
還沒到約定時間,父子倆就迫不及待要去簽約,因為馬上就要拿到錢,所以陳大勇決定奢侈一把打專車前往。
我讓他們不用著急,買家安排了車來接。
陳大勇皺眉問道：這年頭買個二手房都那么貼心看來我們賣便宜了,他們生怕我們反悔！等下就加他五萬塊！
陳大勇一副吃了虧的懊悔模樣。
我沒出聲。
買家安排的七座車早就停在了小區門口。
陳大勇急吼吼地沖上去坐著,完全沒管陳寶峰。
車上下來兩個高大的男人,他們輕松地將陳寶峰抬上車。
我站在原地不動。
陳大勇罵道：趕緊上車,磨嘰什么呢你！
話剛說完,陳大勇和陳寶峰的身后同時伸出了一只大手,用手帕捂住了父子兩人的口鼻。
我在兩人震驚的目光中,揚起了三十年來最燦爛的笑容。
‘買家’沖我揚了揚手機,我看著屏幕顯示的到賬信息,禮貌地點點頭。
程朗的信息正好發過來：都搞定了嗎
我回復：OK。
爸爸,你終于也能靠自己賺錢了,不是嗎
車門關上,揚長而去,陽光重新照在了我的身上。
從小到大,我被灌輸了了很多思想：萬事以家庭為先,以父母為先,以弟弟為先,而我自己永遠排不上號,好像我生來就活該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我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命運,我強迫自己去相信他們的說辭,我沒想過自己還能生出力氣來反抗。
我的身體殘疾過,但現在,我的靈魂健全了。
如果上一世的我早就有這種覺悟,會不會就不是那種下場
如果人生沒法重來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