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封閉的心此刻好像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乖乖點頭。他隨即走出姝顏院。

9

窗外徹底亮堂,我收拾好妝容歸家探親。

才走出姝顏院,就看見梁玄成的貼身小廝梁海站在門口。

我訝異,他居然沒跟著梁玄成一起去上朝。

他弓腰道：殿下特意安排屬下保護姝側妃歸家探親,禮品已在門外裝整完畢,請姝側妃隨屬下來吧。

我點頭。

走到門外,有兩輛馬車,一輛乘人,一輛載物。

我踩著高腳凳踏上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大概一個時辰后,前面傳來梁海的聲音：姝側妃,到了。

我掀開車簾,母親和弟弟正站在門口,我看見她們眼睛瞬間濕潤,弟弟知禮跑上前扶我下馬車。

一年不見,他身高躥得真快,比我高了不少,但在我面前他還是個小哭包,他帶著熟悉的哭腔：阿姐,我好想你……

我摸了摸他的小臉,笑話他：都十四歲的少年了,還這么愛哭,以后怎么討妻子

弟弟耳朵瞬間羞紅了,于是我放過了他,跟著母親走進院子里,家里和我離開前沒什么兩樣。

我遣散跟著的丫鬟,母親才敢拉著我的手擔憂的悄悄問我：姝兒,世子殿下待你好嗎

梁玄成待我好嗎

除了才進府那日他給了我一個下馬威,后來也并沒有磋磨過我,反而隨著時間推移,他越來越縱容我,容忍我偶爾無傷大雅的小脾氣,陪我在姝顏院寫詩作畫、彈琴吹簫……

仔細想來,我好像也不怎么討厭他了,也很少有最初和他同處一室時需要努力壓抑自己對他的厭惡的感覺了。

我已經開始有點依賴他了。

自古以來沒有女子能逃過‘紅顏易老恩易斷’的結局,依賴一個封建時代的未來君王,對我來說不是一個好現象。

我對母親回答道：世子殿下對我挺好的。

母親欲言又止。

我猜她大概是想問我是否放下了和沈鉞之間的感情,她知道我從小的夢想只有‘一生一世一雙人’,而沈鉞品學兼優、家風良好、為人守信,滿足了我所有的幻想。

我聽見我笑著對母親說：我知道他回來了,阿母,別擔心,我已經放下過去的種種了。

沈鉞回京的消息還是從梁玄成口中得知的。

母親拍了拍我的手：這就好,這就好……

父親雖然從九品芝麻官做到了六品神樂署署正,但依舊恪守清貧廉潔的原則,家里并無多余仆從。

于是母親起身,道：姝兒,我去看看廚房的飯菜好了嗎娘順便再給你做一道你小時候愛吃的菜！

我點頭。

見母親離開,房間里就只剩下弟弟知禮,我招手讓他過來附身,接著在他耳邊悄聲讓他去給我買避子藥丸。

知禮震驚。

我沒有打算給他解釋我根本不想生子的想法,只道：知禮,世子殿下如今對阿姐雖好,但世子妃卻視阿姐為眼中釘肉中刺,我若違背族訓先她一步誕下殿下的長子,只怕也無法平安護佑孩子長大。

知禮想了想,同意我的做法,于是假裝出府給我買零嘴,順便將避子藥丸也買來偷偷放進了一堆零嘴之間。

在父親快要下朝的時候,我便和母親弟弟如過去一樣站在門口等著他歸來。

遠遠就看見了父親、沈伯父和我過去最熟悉的青年同步踏日歸來。

我一時不知道是該回院子,還是該站在門口繼續等,猶豫之間他們三人已經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