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劣:S.T.A.R.S. OR2-EP3:末日鐘(4)
麥克尼爾還記得當時詹姆斯·所羅門笑得把嘴里的可樂全都噴了出去。
“孩子,那不是犯罪集團首腦,是只能充當精神病打手的臨時工。”
臨時工有很多好處,他們可以充當長官和上司推卸責任的完美工具,而且沒人在乎他們在整個組織內的前途。麥克尼爾時常懷疑他自己也不過是各個組織的長期臨時工而已,事故的真正責任人往往得不到懲處,那些只是按照命令辦事的負責人卻要承擔一切后果。大橋垮掉了,施工時沒看到隱患的工程師固然有責任,那么從工程一開始就不斷地挪用經費以至于導致采購部門只能使用劣質材料的大號鼴鼠該不該抓出去殺一儆百?很遺憾的是,麥克尼爾一生從未見過他期望中的真正正義審判,從那以后他明白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更好用的打手而已。
玻璃門被推開了,一個雙眼掛著黑眼圈的墨西哥中年男性走了進來。
“Me canso de esperar. Rivera está enojado por lo que le filtró a los abogados.”
“不幸的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麥克尼爾完全地代入了角色,在希爾特面前他必須謹小慎微,當他借用NFFA或是其他組織的旗號活動時則完全不用顧忌對方的感受。對方是在和他所代表的人對話,倘若麥克尼爾的態度體現不出龐然大物應有的強硬,那些潛在的敵對分子就會找到可乘之機,原本服軟的家伙也可能產生造反的念頭。
“我從來沒有做過泄露機密或是對里維拉先生不利的事情。”經理忐忑不安地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如果我真的這么做了,不用里維拉先生動手,董事長就會先把我處理掉。”
“不,里維拉先生當然會相信您的忠誠,但您做事似乎不太牢靠。”麥克尼爾逼近對方,這個動作在朋友之間可能表示親密,然而當氣氛十分緊張時,另一方只會感受到更大的壓力,“里維拉先生告訴我,有人在調查和您有關的經濟活動,您應該認真想一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把不該讓外人看到的資料出示給了來路不明的客戶。”
經理握緊了水杯,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滑落,麥克尼爾看得出對方內心的糾結。也許這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職業經理人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泄露消息的,這些人往往直到被調查時還一頭霧水。他們太自負了,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夠完全保密,忽視的因素也許才是最致命的。
這些錯誤不該出現。勞爾·里維拉做生意不止十年,早在他奪取NFFA的活動資金之前,他就是墨西哥一名籍籍無名的普通商人,連續兩次遭遇創業失敗并積累了許多經驗。他的商業帝國已經存在了將近十年,如果每一個環節都發生類似的問題,他的對手早就把他打得支離破碎了。想到這里,麥克尼爾不禁抬起頭仔細地觀察著經理的面容,他懷疑是里維拉的合作者當中出現了由于種種原因而決定充當內鬼的叛徒。污點證人也是證人的一種,在預見到不可避免的失敗后決定以自己的罪行為突破口換取寬容的膽小鬼不計其數,可以說勞爾·里維拉對NFFA的利用價值也在于此。
見眼前的經理一言不發,麥克尼爾閉上了眼睛。他們沒有將這件事告知里維拉,并且斷定心虛的各方不會主動交流情報——誰會將弱點自動暴露給名為合作伙伴的潛在對手?
“讓我來提醒您,您上次去EU出差——”
“對!”經理忽然高聲叫起來,把麥克尼爾嚇了一跳,“我想起來了……是在荷蘭,如果說哪里出現了問題,一定是在荷蘭。”
荷蘭在麥克尼爾心目中的印象只有一點:合法的紅燈區。
“……您確定?”麥克尼爾露出了笑容,這笑容在那經理眼中卻和魔鬼張開血盆大口一樣駭人,“荷蘭……哦,當時是歐洲的幾家研究機構尋找投資方,對吧?”
“是啊。”經理急得滿頭大汗,“當時他們說要一起去紅燈區放松一下,我就跟著過去了……現在想起來,一定是那些瑞士人趁我在夜店的時候——”
麥克尼爾睜大了眼睛,他似乎聽到了不該出現的名詞。
“瑞士人?”他迅速瞇起眼睛,免得經理看出他的失態,“您應該提供更具體的情報,這樣里維拉先生才好確定誰才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