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尼爾等待著希爾茲上尉的進一步分析。那位疑似出身于某個魔法師家族的證人根據(jù)麥克尼爾的需求而給出了部分可能用于犯罪的魔法的簡要分析，全STARS小隊唯一的魔法師希爾茲上尉一定能夠從中看出蹊蹺之處。

    假如證人真的出身日本的某個魔法師家族，對方提供對魔法師家族這個群體不利的證據(jù)這一行為本身就十分可疑。希爾茲上尉認出對方是被關押在那個研究所內(nèi)的實驗品之一，這或多或少意味著那人不受家族重視或是成為了博弈的犧牲品。

    “能夠?qū)嵤┚窀缮娴哪Хㄖ校瑳]有任何一種能直接命令目標自殺。”希爾茲上尉在麥克尼爾手抄的表格上打了幾個對號，“除非是使用組合方式。比如說，先使用魔法擾亂目標的感官，讓對方認為某處存在或不存在某物，而后再使用類似精神控制一樣的魔法去下令目標趕到某地，從而完成【自殺】。”

    “精神控制魔法難道不能直接命令施法對象自殺？”麥克尼爾表示懷疑，“我可不信。”

    “從理論上來說，是的。”希爾茲上尉胸有成竹地答道，“別把精神控制這個概念想得過于神奇。所謂的精神控制，只不過是利用精神干涉類型的魔法去直接攻擊他人的意識，在此期間目標原本的意識已經(jīng)癱瘓，而失去自我的意識辦不到需要強烈意愿才能達成的事情。”

    “自殺需要強烈的自我意愿才能完成，因為人的一切本能都是求生……”麥克尼爾緊盯著屏幕上的后藤弘毅，這位議員在記者和同僚們前呼后擁的護送下走出轎車，微笑著向著鏡頭打招呼，并自信地邁上了通向眾議院的最后一段路。

    麥克尼爾沒有見到過這般神氣十足的后藤弘毅，擁有國會議員和財閥首腦女婿頭銜的后藤弘毅出現(xiàn)在媒體記錄中時，不是正在彎腰鞠躬，就是處在彎腰鞠躬的路上。那副志得意滿的笑容已經(jīng)掃清了所有的不悅，后藤弘毅終于抬頭挺胸地面對著慘淡的現(xiàn)實。古賀元太郎和大村義政的時代很快就要過去了，未來屬于像后藤弘毅這樣的接班人。

    【一部面向未來的新法律】，這是后藤弘毅交給上一代人的答卷。

    “邁克，你剛才不是說，NFFA涉嫌……”希爾茲上尉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您還記得我們在烏克蘭遇到的魔法師雇傭兵吧？”麥克尼爾的右手捏著圓珠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白羅斯最近開發(fā)的軍用魔法……按理說，白羅斯應該和俄國共進退，為什么白羅斯會允許掌握這種技術的魔法師跑到烏克蘭去支持敵視俄國的OUN？”

    “歐洲的問題，不是我們這些美國人能輕易理解的。”希爾茲上尉承認他們也許從未了解其中的事實，“每一個看似簡單的事件背后都有多年的復雜恩怨作為背景，斯拉夫人的事情，我們弄不懂。”

    “長官，我能相信您，是吧？”

    “當然。”

    “我去歐洲調(diào)查期間搜集到了一些可能和羅森公司的丑聞有關的證據(jù)，現(xiàn)在想來，NFFA應該在那時就插手了。”麥克尼爾立刻給希爾茲上尉找出了那段拍攝于德國境內(nèi)某條公路上的視頻，“舒勒博士想要報復羅森公司，他不能直接和NFFA聯(lián)系，需要一個中介。這個中介，就是當時已經(jīng)初步打算重新投靠NFFA的勞爾·里維拉。里維拉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的動機，他只打算認真地充當中介，可是有人在此期間冒充舒勒博士并順利地從里維拉派來的代表那里騙走了能夠讓里維拉成為他那些昔日戰(zhàn)友眼中最大叛徒的重要證據(jù)。”

    麥克尼爾拋出的情報讓希爾茲上尉頓感困惑。他先是在視頻的末尾找到了麥克尼爾所說的【怪物】，經(jīng)過麥克尼爾再一次的描述后，上尉總算能夠確認麥克尼爾在橫濱殺死的實驗品確實應當出自羅森公司的研究所。把實驗品按原本的國籍送回祖國，可謂是一筆賠本的生意，交易中的一方需要自行準備所有和偷渡有關的手續(xù)并賄賂相關人員，而作為另一方的舒勒博士什么都沒有。

    看著羅森公司的董事們暴跳如雷這件事本身并不能讓這家公司的敵人誠心誠意地為埃貢·舒勒辦事。敵人倒霉的代價是自己的生意賠本，這買賣不是一般的商人敢做的。

    “咱們?nèi)ケ就恋难芯克鶛z查的那一次，我從他們那里搞到了一些近似科普性質(zhì)的資料。”麥克尼爾漫不經(jīng)心地為還處在震驚中的希爾茲上尉解釋自己所做推斷的依據(jù)，“白羅斯正在研究的這種魔法甚至不能說是魔法，連普通人都可以利用它的原理來隨意地使用它。我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能根據(jù)需求而不斷變換光信號的設備——在勞爾·里維拉派來的代表和假舒勒博士見面的那家夜店里，突然插手交易的神秘勢力把夜店中的燈換掉了一部分，成功地讓勞爾·里維拉手下的那位銀行經(jīng)理成了傀儡。考慮到那家伙當時正在被伊莎貝爾·布蘭科調(diào)查，在泄密發(fā)生后，勞爾·里維拉無論如何都必須殺死伊莎貝爾·布蘭科以避免NFFA懷疑他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