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食尸鬼:血之宴 OR7-EP2:穿刺公(20)
《親難民議員于難民營內當眾咬殺難民,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名牌大學教授之子當街扮演食尸鬼,受害人或為情敵?》
“停,你別念了,我自己都看不下去。”博尚捂著臉,他那胡子拉碴的臉上泛起了一層油光,“算我求你了。”
“哎呀,我很喜歡啊。”島田真司這才關掉了那些網頁,“聽麥克尼爾說,我死后的日本下一代年輕人就經常看有著類似風格標題的新聞和娛樂雜志……開個玩笑,你這德語挺不錯的。”
2012年4月7日,位于德國慕尼黑的慕尼黑國家劇院被一伙食尸鬼劫匪襲擊,劫匪頭目囂張地在網絡上直播了自己的訴求并播出了部分戰斗過程,一度讓圍攻建筑的食尸鬼搜查官一方有些被動,但這場毫無懸念的戰斗仍然以德國食尸鬼搜查官一方的勝利而告終。包括馬蒂亞斯·貝爾蒙多等演員和卡薩德等觀眾在內的人質全部被成功解救,且無一傷亡,只有數人因受到了過度驚嚇而不得不入院接受治療。
排除那一百多名陣亡的食尸鬼搜查官不談,這無疑是一場全面的勝利。事件告一段落后,德國和歐洲各國的公眾輿論對此反應不一,且出現了嚴重的分裂。一部分公民要求采取極端手段對抗食尸鬼,連帶著也要收拾那些給他們帶來了災難的難民;另一部分人則竭力要求避免仇恨蔓延,盡管他們還不至于瘋狂得要求人們對食尸鬼寬宏大量。此時此刻,劫后余生的人質們的態度成為了宣傳人士看重的風向標;是選擇仇恨還是選擇寬恕,全看這些人在接受采訪時的態度了。
然而,還沒等媒體人士和政客打好如意算盤,意想不到的悲劇就出現了。有數名人質在一個星期后突然銷聲匿跡,后經業內人士證實,他們在公共場合突然發了瘋地一般咬人并因此而被趕到現場的食尸鬼搜查官逮捕。還沒等德國食尸鬼搜查官們出來澄清,謠言早已滿天飛,各種消息傳得到處都是。人們好奇的是,那些【毫發無損】的人質們,究竟經歷了什么才會在綁架案結束后突然表現得如此異常?
博尚不知道,他只是個毫無感情的情報傳遞機器。
“就德國的情況來說,我們已知的事實是這些人質目前表現得和我們之前見過的食人癥患者——僵尸——有一定的相似程度。”島田真司打開了一個又一個嵌套的文件夾,博尚隱約看到里面有些容易讓人聯想到心理變態的標題,但他也沒有聲張,“不得不說,伯頓的預測這一次相當地準確……好,就是這個。”他點開了又一份文檔,里面呈現出了他目前的研究內容,“當然,食人癥患者是腦袋里只剩下了吃人這一種基本需求的……怪物。至于必須吃人才能活的食尸鬼,我其實更愿意把他們稱作【亞人】。”
“你們日本人怎么稱呼它們?”博尚好奇地看著島田真司的研究數據,他看不懂其中的內容,顯然島田真司也沒打算讓他看懂。
“【喰種】。”島田真司讀出的卻是和食尸鬼發音近乎一樣的詞匯,“我們那邊把RC細胞增生物形成的食尸鬼捕食用器官叫【赫子】。那么,通過搜集了已有的研究資料和一些秘密檔案后,我目前的看法是,我們所說的廣泛存在于人類和食尸鬼體內且其他動物身上不具備的RC細胞,是一種經過了多次突變的多功能原始干細胞。”他滑動著鼠標,向下給博尚呈現出更多的第一手資料,“考慮到正常人的一生中有三百萬分之一的概率得上RC細胞惡性增殖類的疾病,食尸鬼……也許并不是怪物,而是人。準確地說,他們全都是必定遺傳的【食尸鬼病】患者。”
這樣說來,彼得·伯頓的預測正確得離譜。上一次他們遇到的是食人癥,不過食人癥在引來足夠嚴重的危害之前已經得到了全世界的重視;而現在,食尸鬼病——假設島田真司的猜測是正確的——的患者卻已經和普通人共處了幾千年甚至更久,變得難以清除。當初堅定支持伯頓的只有麥克尼爾,島田真司的臨陣倒戈純屬看熱鬧心態作祟。因此,他現在也不會故作姿態地去再次感謝伯頓的先見之明。
簡而言之,島田真司根本不敢公布他的研究結果。他如果敢對公眾說食尸鬼不是怪物而是一群【病人】、是有可能通過一些現在未知的醫學手段挽救的,到時候瘋狂的人們就會先集結起來把他分而食之。不必提食尸鬼,看看人類對待同類的態度罷,那些涌入歐洲的難民已經讓某些人引以為豪的人性承受了過分沉重的考驗。這不是什么決定大是大非的問題,而是對立場的考驗。
邁克爾·麥克尼爾和其他人目前暫時還在接受GFG的庇護,直到慕尼黑國家劇院襲擊事件的余波徹底消散后他們才能悠閑自在地溜回羅馬尼亞。在那之前,主動權掌握在留守的島田真司和博尚手中。伴隨著自由度獲得提升,兩人驚訝地發現他們既沒有資源也沒有時間,哪怕勉強維持麥克尼爾離開前的局勢都有些勉強。
島田真司有許多大膽的設想,而他需要一個共犯。
“人類和食尸鬼的互相轉化……聽起來是一個很有前途的想法。”博尚裝模作樣地喝彩,“如果你的研究完全成功,人類就可以自由地將食尸鬼……不,將食尸鬼的這種力量應用到生活的各個角落了。比如說,讓需要做某些特殊工作的人暫時變成食尸鬼,離職后再讓他們變回來。就像軍人可以接觸各類武器一樣,以后食尸鬼的力量也只是一種武器而已。”
戴著眼鏡的日本青年吃完了他的拉面,他意猶未盡地擦了擦嘴。思考著具體行動策略。學羅曼·舍甫琴科那樣大搖大擺地行動,簡直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他需要的是游走在兩個世界邊緣的人、那些無論何時都不太可能受到關注的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