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大戰:蒼翠余燼 OR8B-EP5:整合(6)
or8b-ep5:整合(6)
“事實證明,新鮮概念推行的速度比我們預想中的要慢上許多。”埃貢·舒勒正在閱讀聯邦軍給他發送回的報告,里面的內容并不讓他滿意。不,那本來就是他的團隊期望得到的結果,萬一聯邦軍寫了一份遠超他預期的報告給他,那才會讓他大吃一驚——但于他本人而言則是理想中的發展方向。“我已經為他們提供了這么多的優勢,但他們在與共和軍交戰的過程中依然表現得十分……刻板。”
“但如果你多教給他們一些概念,德國人說不定就會來找你的麻煩了。”坐在舒勒對面看報紙的島田真司打了個哈欠,他著實為自己在研究工作上遇到的重大阻礙而感到挫敗。在成為效力于日軍的劊子手之前,島田真司先是一名科學家,他對真理的執著追求幾乎可以和舒勒相提并論,盡管在各個方面上都不如光頭的瑞士人更熱情,“舒勒,你大可以想象一下……巴西莫名其妙地在某些領域上超過了德國,這么荒唐的事情很快就會被你的們注意到,然后他們就會很快地聯想到你在巴西的所作所為并認真地把此事當做和德國的安全有關的重大問題……”
舒勒笑了笑,沒有反駁島田真司的話。巴西正在建設的新一代無線電通訊系統正是在舒勒的指導下開工的,其中的每一個弱點對于這位向巴西人提出了諸多創新概念的學者來說都不是秘密,而且它們很快就成為了舒勒用來竊取聯邦軍和整合運動情報的重要途徑。多虧舒勒關于可視化通訊的建議因過于荒唐和離譜而被整合運動拒之門外,不然那大概會成為舒勒向這個仍然廣泛使用蒸汽機的世界播下的又一粒不安的種子。
雖然兩人各自都面臨著自己所擅長的研究領域被平行世界的不同發展軌跡埋沒的困境,更善于隨機應變而且在其他領域也有過人成就的舒勒無疑用實際行動扳回了一局:當他成功地插手了整合運動的通訊系統建設工程甚至能夠因此而獲取到敵人的密碼時,島田真司的全部工作僅是發明了幾個用于檢測魔法師的設備,而且兩人都明白類似的工作在過去說不定已經有許多人完成過了。
至于為整合運動建立魔法師部隊,與其說是島田真司的功勞還不如說是宇治孝康的貢獻,后者通過將被選拔出來的志愿者置于一種被舒勒用來描述的狀態中從而使得那些普通人得以表現得像是魔法師一樣。類似的魔法師已經成群結隊地前往交戰最激烈的戰線,盡管他們的傷亡十分嚴重,共和軍在南線東側的步步后退想必離不開這些的賣力奮戰。
4月18日早上,大概在聯邦軍第1步兵師的先頭部隊沿阿拉瓜亞河順流而下并和前方攔路的共和軍發生交火之后一天,從聯邦軍那里收到了又一份使用報告的舒勒在意識到他為聯邦軍提供的一切便利條件還不足以讓整合運動快速贏得這場戰爭之后,便決定前來拜訪島田真司以說服對方退出無意義的內耗。不過,當他看到島田真司悠閑自得地過著近似上班族的生活后,對島田真司的脾氣已經有了一定了解的光頭學者又猶豫了。
“正如你剛才所說的,做再多的干預會使得我們引來外界的懷疑。”舒勒建議島田真司和他一同停止對整合運動的,轉而只為前線的友軍傳遞情報,除此之外他們也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從事自己真正在乎的研究工作,“這樣一來麥克尼爾大概也可以放心了。既然整合運動獲得了許多優勢后仍無所作為,他們更不可能有機會參與一場世界大戰。”
“你倒是已經研究出了許多成果,可我的工作……”島田真司尷尬地舉起茶杯,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為自己辯解,“……一直遠遠落后于你。”
舒勒兩手一攤,他當然知道島田真司所研究的是一個到其他平行世界之后說不定就會出現天翻地覆轉變的特殊領域。基本物理規律或許會保持不變,但并不是每一個平行世界都有心靈能力或類似的概念,這也間接使得島田真司發揮才能的空間受到了嚴重的限制。如果說可憐的日本學者在上一個平行世界勉強憑著自己的生物學造詣取得了一些進展,那么當他面對著自己一無所知的魔法時,無緣體驗超能力的島田真司也只得望洋興嘆。
“我幫不了你,島田。”戴著眼鏡的瑞士學者心平氣和地承認他對此愛莫能助,“我本人對心靈科技有很大的興趣,而且我也許是那個時代里除了你之外唯一能破解心靈控制器的人……可那是另一回事了。也許是因為日軍和后來的我們盟軍都會盡力為你提供一切,這才讓你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能力。現在你大概能理解我把團隊內的相關工作直接移交給你的原因了吧?”
“這很不公平。”島田真司搖了搖頭,他喝了幾口熱茶,走到窗邊打開了窗子,外面運送貨物前來研究所的卡車發出的噪聲立即充滿了屋子,“我會決定承擔相應的工作,是因為我真的喜歡它,而不是因為你們給我分配了什么——在持續支配世界幾百年之后,你們這些白人仍然對著全世界指手畫腳,其中也包括那些并不被你們看作白人的白人。”
儒雅隨和的日本學者以為舒勒會和他再討價還價一段時間,但這一次舒勒干脆利落地答應了他的條件:
“好,我能明白你的感受。”禿頭的德國學者語速急促地向島田真司宣布他將會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優先協助后者從事研究,“雖然我對魔法一竅不通,在這項研究中取得的一些結論或許有助于我們在未來的冒險中更好地對抗我們的敵人。你還記得那個模型吧?”
外面的微風吹拂進了房間,讓島田真司的心情平復下了些許。他和舒勒都沒有和對方打啞謎的興趣,而且他在舒勒說出最后一個單詞后就已經猜出了舒勒的用意。盡管先前舒勒關于的描述讓他印象深刻,但此刻他明白舒勒所說的概念是另一種意義上的。
那個即便在舒勒死后幾十年也困擾著人類的謎題。
在島田真司徹底放棄了積極獲取研究結果的嘗試后,他所在的研究所的工作氣氛變得寬松了許多,哪怕是志愿者和警衛都為這種轉變感到愉快。這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生活,是整合運動向他們承諾的只需稍稍努力就能換來的美好生活。完全沉浸在眼前的幸福時光中的人們把期待的視線投向了這座曾經給他們帶來許多不愉快回憶的研究所,那些平時只管按時上下班的警衛們也變得勤快起來,以至于研究所地下室內陰沉的環境很快就因為新一批電燈的到達而被驅散了不少。
現在,人們可以在這里大聲地談論發生在身邊的大事小情而不必擔心從地底下突然跑出來的鬼魂來追魂索命了。這是舒勒在中午和島田真司一同用餐時發現的,因為那間狹窄的餐廳的墻壁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花里胡哨的裝飾物。島田真司笑著對自己的業界外行后輩說,那些人完全是在經過他本人的允許后才動手重新裝飾餐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