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狼傳說+機動警察:臺風眼 OR8A-EP3:二分時(3)
“他們都沒這么在乎,你更沒必要在乎。”蒙斯克點起了雪茄,煙霧升騰而起,“有一些人和我打聽該怎么把他們的財產轉移到外國,還有些人干脆要投靠印度人。”點點紅光照亮了他的臉,灰白的頭發和胡子是伯頓終生都未能觸及的長度,“實在不行……我們就撤回西巴基斯坦,那里的產業還在。”
“不能就這么算了。”伯頓的眼神飄忽不定,他確實有必須留在東孟加拉的理由,只不過和蒙斯克所想象的不太一樣,“阿克圖爾斯爵士,我們辛苦地在這里為他們創造財富,而這些懶漢只因為受了些委屈便一怒之下要讓我們出局……不愧是他們的俄國人主子教出來的。就算日后真的要撤走,也不能讓他們輕易地拿走我們的一切。”
“唉,你這樣說也對。”蒙斯克的態度忽地發生了轉變,但他臉上的肌肉仍然緊繃著,“這種理由,回國之后都沒法和別人提,他們會嘲笑我們面對俄國佬的走狗和打手只會逃跑。”
趁熱打鐵的伯頓連忙提議加深同巴基斯坦軍隊之間的合作,盡管這意味著他們很可能又要做些妥協和退讓才能換來士兵們的【保護】(就連保護力度也值得懷疑)。老成持重的爵士沒有直接答應,這位疑似有英國官方機構背景的退伍軍人鄭重其事地對伯頓說自己必須仔細考慮過后才能給出答復。
伯頓和蒙斯克相談甚歡,只是苦了站在一旁像個木偶一樣機械地揮著手臂打高爾夫球的帕克。這家伙聽了伯頓的指示,絲毫不敢怠慢地站在球場邊緣和蒙斯克手下的警衛們進行著無趣的互動。和十分享受各種娛樂活動的伯頓不同,帕克生前對這些事缺乏足夠的興趣,他最看不起那些無所事事地游山玩水的GDI官僚——這樣一來,他不得不煎熬地等待著伯頓和蒙斯克的會談結束,旁人一看到他那張愁容滿面的臉便知趣地向后退卻、不敢驚擾了疑似最近剛剛遭遇喪事的同行。
主客二人把高爾夫球場讓給了各自的下屬,他們只顧著討論最近的合作事宜。蒙斯克向伯頓指出,現在和巴基斯坦軍隊深度綁定雖然可能有助于他們避免損失,日后想要抽身就難了。對此心知肚明的伯頓硬著頭皮反駁說,以他們在巴基斯坦目前的影響力,和軍隊談條件的余地還有很多,而且自身難保又存在諸多內部沖突的巴基斯坦軍隊不會在這時做出些得罪頗具影響力的盟友公民的事情。
明里暗里都做過些違法犯罪之事的兩人結束了試探,蒙斯克很客氣地說他會在有機會的時候盡快聯系伯頓以便維持他們同巴基斯坦軍隊的合作關系,而后請伯頓留下來和他一同用餐。擔心這場大雨引發些突變的伯頓婉言謝絕了合作伙伴的好意,他叫上了已經有些不耐煩的帕克,兩人一起離開了有些偏僻的高爾夫球場,驅車返回達卡。
“這家伙也不缺演戲的天賦。”回市中心的路上,伯頓和帕克開玩笑說蒙斯克也有去當演員的能耐,“我看明明是他主動和巴基斯坦軍隊還有那些可疑的研究設施背后真正的主人合作的,可是他從頭到尾都一再強調說他是被迫的、是為了避免軍隊悍然撕毀合作協議才不得不接受對方的條件。唉,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模樣,沒必要。”
“說不定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受害者。”渾身肌肉僵硬的帕克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們這些人哪,說了一輩子假話,到最后怕不是連自己都信了。”
“有道理。”伯頓裝模作樣地稱贊著帕克的奇思妙想,“要是連自己都沒法說服,更別提說服別人了。不過……”他試圖看清窗外的風景,但越來越大的雨勢和不時劃過天空的閃電使得他失去了不少興致,“說到底,巴基斯坦人優先選擇他的原因是他手中的資源能直接服務于戰爭。”
“你手里的資金也不是小數目。”尼克·西摩爾·帕克受不了伯頓哭窮時的模樣,那表情要多假就有多假,“再強大的軍隊,都要有錢才行。麥克尼爾那種人是特例中的特例,更多人在待遇嚴重下滑之后就會產生些危險的想法。”
“咱們說的好像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伯頓失望地嘆了一口氣,“換個話題吧,要是蒙斯克允許我們更進一步地參與他的那些秘密工作,到時候你要聽我的。找出那些最關鍵的證據,想辦法引導麥克尼爾來襲擊相關設施,而且一定要確保證據是落到麥克尼爾手里而非其他人手中。”
巴基斯坦面臨著諸多的困境,其看似氣勢洶洶的十萬大軍在一連串的敗績面前反而顯得捉襟見肘。更要命的是,基礎設施受到嚴重破壞意味著許多本不必考慮的服務已經癱瘓,而他們在東孟加拉很難找到既有合作意愿又有辦事效率的新伙伴——前一種人不了解本地環境,后一種人早被他們趕到印度去了。
通過各種渠道廣泛搜集情報的伯頓料定巴基斯坦軍隊的處境不容樂觀,那些往日趾高氣昂的軍官們如今為了生存和前途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求助于任何看上去能幫忙的局外人,哪怕是漫天要價的家伙。即便考慮到這些,接觸到他們真正所需的秘密也仍然是個小概率事件。
“……一想到我們可能偶然間發現些其實咱們根本不需要的秘密然后又因此而惹上新的麻煩,我就郁悶得喘不過氣來。”伯頓嘀咕著,“喂,帕克,今天晚上咱們去放松一下吧。我看你這整整一下午像個機器人一樣陪著他們——”
“去夜店就算了,還是你自己親自去發揚光大那些事跡吧。”帕克瞪了他一眼,“這次記得把傳聞留得更久一些,不然蒙斯克這家伙下一次又會準確地判斷出你不在場的時間。”
伯頓仔細地回憶了一下,他沒有找到蒙斯克對女人特別感興趣的證據。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阿克圖爾斯·蒙斯克對采礦的執著幾乎可以與許多人對權力的執著相比,而這種病態的執著被島田真司解讀為某種放大的補償心理。
持續了一晚上的大雨沒能阻擋伯頓尋歡作樂的決心,他把和卡薩德的會面推遲到了第二天。把當天的工作告訴帕克后,彼得·伯頓輕車熟路地前往卡薩德藏身的寺廟,聚集在那里的孟加拉人摩肩接踵,即便如此仍有數不清的孟加拉人試圖混進院子里避難。遺憾的是,巴基斯坦軍隊沒有悍然攻擊寺廟也只是因為他們仍需遵守某些不成文的規矩,等到局勢急轉直下以至于繼續遵守規矩毫無意義時,真不知這些自以為逃過一劫的孟加拉人會迎來什么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