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惶恐
王慧安覺得自己飄飄然地,站不太穩,血氣從腳底往頭上涌,雙目赤紅,心上仿佛有一把刀反復地扎進去。
她的眼眶通紅,眼淚奪眶而出,起身把凳子一推,回身就想去拿行李。
黃娟急急地過去拉她的手,回頭對著王大城吼道:“那點馬尿灌進去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有你這么說女兒的嗎。”
“怎么不能說,我生了她養了她,年紀輕輕的什么本事也沒有,人家說年紀大了沒人要,她現在才幾歲,別人就不要她了,自己做得不好,還不讓人說了,你也不想想你弟弟都高中了,以后他還要成家立業的,你這當姐的什么忙都幫不上,還離婚做了個榜樣,屁用沒有,要你這種女兒有什么用。”
只聽黃娟回道,“你怎么不說人家做父母的給孩子買房買車,被欺負了上前去幫忙的,怎么有你這樣的專門埋汰自己女兒的?啊?”
她拉住王慧安,嘴里念著:“別理他,喝了酒就胡說八道。”
王慧安滿臉都是淚水,說道,“媽,媽,你別拉我,我在這里是呆不下去了。”
“不拉著你你想怎么辦,啊?你還有別的去處嗎?他沒讀過書,你也沒讀過書啊。”
王慧安滿心都是憤恨,只覺得現在立時馬上要離開這個地方。
黃娟的力氣大,拉著王慧安來到了房間,關上門。
她拉著王慧安的手坐在床沿。
“別理你爸,你知道的他慣來沒什么腦子,酒一喝進去,不知東南西北,沒事都要噴人家幾口的人,說話傷人,不分場合不分人,心里頭只有自己的那種小算計,沒輕沒重的,回來了就好了,再說你能去哪兒啊,乖,別犟。”
王慧安嗚嗚地哭起來。
黃娟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手,在邊上卻也是愁意滿腸。
家里的日子過得很是拮據,當初東拼西湊買了這點房子,還算是趕上時候了,照著后頭房價每年漲成那樣子,晚個兩年就啥也買不上了。
但到底每個月還要還月供,王大城與黃娟兩人都是農村長大的,家里頭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家庭,要錢沒有要眼界也沒有,兩人都沒有念過幾年書,還是半天務農半天上學。
后頭盡管遇上了改革開放時期,但兩人都沒什么知識,膽量也不夠,沒魄力也沒有人脈的,加上農村幾畝地,辛苦一整年交了點農業稅,辛苦地省著點錢也只能供吃喝和兩孩子上學,不僅沒余,還時常要東挪西借。
偶爾就是趁著農閑時出去打打工,零零散散的,存不住幾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