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裳笑：多謝大嫂告知。不過,她既然喜歡沈大人,自去求老夫人即可,我不明白她為何要攔住我說話我又做不了沈大人的主。

鄒雪蓮撇嘴：呵,她一定告訴你,她在沈府四年,和二弟情投意合。弟妹,你可別信她的鬼話。要是二弟喜歡她,兩個人老早成婚了。也就她臉皮厚,騙你說二弟和她情投意合。

蘇裳遞了茶水給她,很明顯對鄒雪蓮的話感興趣。鄒雪蓮潤了潤嗓門：弟妹,你不知道,二弟喜歡的其實是阮小姐。阮家是京城豪們,家里多人在朝為官,和沈家門當戶對。后來阮小姐遠嫁,這幾日突然回了京城,聽說合離了,住在娘家。她娘家人給她介紹了好幾家鰥夫,她都不同意。可能就等著和二弟復合呢。弟妹,二弟條件太好,你可得抓住二弟的心吶。

院子里沈溪在叫：娘,太初那個小混蛋扯我的發辮,把我頭發撤掉一縷,我過來告訴你一聲,我這就要去揍他個屁滾尿流……

鄒雪蓮本來說八卦說得高興,突然被打斷,氣得罵道：小混蛋,你們就知道搗亂……

說著,慌慌張張地追沈溪去了。

小玉低聲說：姑娘,姑爺看著那么嚴肅,沒想到還挺花,又是盧菲又是阮小姐的。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蘇裳無奈：就你話多,沈大人的事情,咱們不要管。我讓你去修那個瓷娃娃,你修好了沒有

小玉一拍腦門：哎喲,忘記了忘記了,我這就過去看看。說完跑了。

蘇裳就過去看她那兩個牡丹花枝。

這兩個花枝還沒啥動靜,光禿禿地。

那天在首飾鋪子里遇到的那個夫人,估計就是鄒雪蓮說的那位阮家小姐吧。她生得美,穿得雍容華貴,和沈懷成正好門當戶對。沈懷成一看到她就愣在那兒,很明顯兩個人余情未了,緣分尚在。

而自己不過是沈家娶過來給后面的沈夫人擋災而已。等過了災氣,他們就要把自己送走。

想到這兒,蘇裳苦笑了一下。

蘇裳,這就是你的命。

自己的災,在哪兒呢何時會來為何不早點兒來

蘇裳,難道你就只能認命只能任憑這些人擺布

晚飯后,蘇裳閑來無事,拿了筆墨練字。小玉進來說：姑娘,盧老夫人叫你過去。

這么晚了,還讓我過去蘇裳心中起疑。

盧氏喜歡養生,基本上晚飯后就睡覺休息,不叫人打攪。今日這么晚了還叫人過去,還是第一次。

她和小玉出了清暉院,一路往明霞院而去。從清暉院到明霞院比較遠,還要穿過一片花木園子。月亮躲在云層里,院子里黑乎乎的。小玉拎著燈籠,跟著前面領路的婆子一路快行。身后樹影淙淙,似乎有不少人跟在陰影里,但是回頭看時,卻什么都看不清楚。

蘇裳渾身發麻,屏住呼吸跟在那婆子身后。那婆子回頭一笑,她長長的劉海遮住大半張臉,露出一口白牙,陰森森的。

小玉也怕,那婆子笑道：小玉,快走,老夫人等不及了。

小玉無奈,只好快行。

蘇裳在小玉身后,突然發覺路線不對：小玉,停下。

婆子并不回頭,只低聲問：二少夫人,為何停下,老夫人等急了。

這是個陌生的婆子,蘇裳經常去盧氏那里給她請安,并沒有見過這個婆子。

蘇裳問：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那婆子獰笑了一下：你記性不太好。

她突然拔了頭上銀釵,對準蘇裳的臉撲過來：我就要毀了你這張臉,看你還能不能到處勾引男人。

蘇裳大驚,踉蹌后退,不料踩到裙邊,一下跌倒。那婆子力氣很大,壓住蘇裳一只胳膊,銀簪對準蘇裳的臉劃過來。蘇裳偏頭避過,簪子扎在蘇裳的衣領上。蘇裳只覺得脖子那兒劇痛,似乎流血了。

小玉嚇得面如紙色,大叫：來人啊,來人啊,有壞人啊————

婆子愣了一下,并不多話,想拔簪子,然而那簪子把蘇裳的衣裳釘在泥土里,還釘得很深,她拔簪子的功夫,蘇裳抬手一劃,那婆子尖叫了一聲：賤人,賤人敢劃我————

小玉已經撲過來：姑娘,姑娘,來人啊,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