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
蘇合有些擔心地闔上了門。
林昭昭又重新蓋回了喜帕,暗示自己是剛過門的大家閨秀林楚楚。他深吸了口氣后,便刻意擺出低眉順眼的姿態與男人一起坐在了床榻邊。
他不知男人究竟想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應該做什么?”沉默了片刻,旭烈格爾才緩緩開口,“在入洞房的時候。”
哪有這樣的人?居然問得出如此直白粗鄙的話!若他真是個女兒家還不當場被這蠻子羞煞死?林昭昭面上一熱,努力穩住心神。
“那盤里有根金秤。請首領用它挑去我的蓋頭。”
旭烈格爾低低應了一聲。
請男人來掀自己的蓋頭,這話說得就像是自己是盼著求著嫁給他一樣。林昭昭咬著嘴唇,心里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洞趕緊鉆進去。
這蠻子在磨蹭什么,到底是掀還是不掀啊!林昭昭捏緊雙手,正暗暗埋怨著,那遮掩容貌的軸端就被人一下挑開。
“他們說你是京城第一美人。”旭烈格爾望著身邊坐著的人,眼神顫了顫。
林昭昭身體抖了抖,像是感覺到男人灼灼的目光,立刻將頭又垂下了幾分。
“首領謬贊了,小女……蒲柳之姿,第一美人怕是名不符實……”
“這世間還有比你更漂亮的人嗎?”旭烈格爾低聲問。
“應該…是有的。”林昭昭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旭烈格爾擰著眉毛說,“大夏皇帝的那些妃子比不上你,她們像草原上的花朵,你像草原升起的月亮。”
這話里又是“花”又是“月”的,像是那花柳巷子里風流公子哄姑娘說的情話,難免聽著有些佻薄。但是從這個男人嘴里說出,卻不會讓人感到輕浮不適。他面無表情,聲音平平,眼神更是干凈得沒什么“煙火氣”,不似奉承討好。
“油腔滑調。”林昭昭嘀咕了一句,頭垂得更低了些,耳朵紅得充血。
“油腔滑調是什么?”男人偏過頭問,他對大夏話顯然不算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