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殿下,按您的吩咐,藥已經(jīng)下在御膳房安排給丞相的菜點中了。似是有些驚慌,正在言語的女子頭低的很深。
我知曉了,退下吧。榻上的女子擺擺手,淡淡的吩咐著,淡藍的發(fā)絲隨著動作搖曳著,她的肌膚細膩晶瑩,如天上月一般白皙。
作為一國的公主,很少有能讓自己激動的事了,但今夜,這件事即將發(fā)生了,思及此,月清檀就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一想到那個明明渾身燥熱的異國之人,卻一步一步當上了以幽靜自持聞名的望鏡之國的丞相,自己就恨的牙癢癢,但總算,今天自己找到了這個萬無一失的機會,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無論用了什么辦法蒙蔽了父皇母后,都要讓他乖乖滾出王國。
笑意溢出了嘴角,好似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月清檀斂了斂嘴角,一個毫無瑕疵,端莊清冷的大公主又出現(xiàn)了。
祈月大典繁雜的儀式結(jié)束,緊接著的便是盛大的宴會,王上開宴的宣講結(jié)束后,觥籌交錯,恭賀祝福之聲回響在整個會場。
宴席尾聲
恭賀陽丞相,年少有為,這等年紀就登此高位,前途不可限量啊,剛剛?cè)硕?故來晚了,在此恭賀了。一個健壯的中年人一抱拳,對著席前的青年男子大笑著,高聲贊道。過獎,將軍大人,過譽了。男子只是起身一回禮,在男人離開后便再次緩緩坐下,繼續(xù)品嘗著面前奇異的菜品,一旁的小侍從也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這道從未見過的菜肴,忍不住出聲道:大人,好神奇的菜品啊,你看此月,栩栩如生啊,況且明明是懸浮在盤中,用勺子挖卻紋絲不動,真是見所未見啊。聽到這話,男子輕笑一聲:是嗎,這不過是飯前點心罷了,正餐還在后面呢。聽到這話,小侍從露出了疑惑的神態(tài),正欲出聲,卻看到了男子將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只好將話語憋下,帶著不解的神態(tài)看著男子,那火紅的頭發(fā)略略晃動著,很快吸引了他的目光,疑問拋之腦后,只想著:大人的發(fā)色真好看啊。
宴席上,大公主一道自創(chuàng)菜品皎月輝輝讓所有人都一致好評,無論是味道,外貌,都是上等中的上等,讓人眼前一亮的同時贊不絕口,王上也很滿意,當著宴席眾人的面不吝的夸獎了大公主一番,連平日絕不讓提前離席的規(guī)矩也破例了,讓公主早早的離了席,令眾人大為可惜,即便公主總是表情淡淡的,但就算一直如此的容貌都讓人心情舒暢,能多暢飲幾杯了。
月如檀漫步在后殿中,典儀太過繁雜,讓人心中勞累,休息前如若不散散心便是回去也睡不著,不過風景雖美,但總感覺有股焦躁的氣息,這么想著,她回過了頭,氣息正是從侍女鏡潔身上傳來的。
你有何煩心事怎生得這般焦躁。略冷聲發(fā)問,嚇的小侍女一激靈,急忙跪下了,報告殿下,剛剛突然有熟識的小廝告知我家中有要事發(fā)生,故慌亂了。少女的聲音像是帶著哭腔,既然如此,那去辦吧,此般美景,若無心,只是浪費了,我也不罰你了,反正這宮中多是侍從。冷淡的音調(diào)響起,可能是急壞了,年輕的侍女并未深思,慌慌張張的拜謝便跑開了,驚的月清檀一怔,心想怎么將這種蠢笨的侍女交給自己當侍從,不過也罷,自己今夜心情尚可,便不計較了,這么想著,便折返了,去尋留守的貼身侍從。
越走著,月清檀越覺著心慌,怎么感覺越來越熱了,頭也昏聵起來,眼前也模糊了,不及緩步走了,小跑起來模糊的向著來時路歸去,嘴中念叨著貼身侍女的名字鏡華...鏡華。心愈發(fā)的慌張了,總覺著有什么可怖的在飛速貼近,可憐的,這念叨終是傳不了太遠,無人聽得到,便頸部一疼,昏迷過去了。
再有知覺時只是睜開眼便已盡了全力,顛簸著,像是池塘中的一片樹葉,被波浪翻來覆去,水拍打在身上的觸覺清涼的很,讓人異常的舒適,暢快的瞇瞇眼,又昏睡過去。
天色大亮,月如檀緩緩清醒,酸脹的感覺充斥著全身,想翻個身,這才察覺被牢牢束縛著,她整個人頓時一僵,不敢再動彈了。
似是察覺懷中的人已醒,男人輕笑了一聲,慵懶的聲音響起:睡醒了殿下。
這恨入骨髓熟悉的聲音,月如檀一時間失了言,感覺靜默了一輩子,她勉強穩(wěn)住了聲線:陽相,這是何故,此等處境,卻是有損......額,請先放開我,再做商議。察覺到男人的手不老實的撫摸著,月如檀的聲音也僵硬了些,再無力想些端莊的辭藻,只想趕緊擺脫困境,但體內(nèi)的魔力旋流不對自己的呼喚作出回應,這死男人的手也不似要松開的架勢,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殿下想商議什么男人的聲音貼近,炙熱的氣息噴吐在耳邊,帶著些奇怪的調(diào)調(diào)。
這種刺激感,激的月如檀渾身一刺,也顧不得端儀了,猛的一挺身,總算從榻上撐了起來,將被子卷在身上,大概遮蓋住了全身,腿卻一軟,跌坐了下去,月如檀雙手死死拽著被子,打算生生挨著一下,卻被一雙手接住了。
這般急切做什么,且再躺會,昨晚可是受了苦的,何必這般對自己。那聲音仍在耳邊,月如檀只慶幸沒臉對著這男人,不然那已經(jīng)破裂的儀態(tài)可不好看。
微微用力掙脫了,腦中仍亂亂的,但語言已組織好了,控制住表情,回身正要言語,那情形卻是讓她又是一滯,面色帶了絲緋紅,仍勉強用清冷的聲音吐出:你怎在此,怎會發(fā)生這種事。
陽離灼看著眼前將被子全部裹走的小女子,那張清冷的小臉隱隱破裂,散亂的幾根淡藍色發(fā)絲掛在嘴角還未來得及撥開,一股子怠惰慵懶的氣息,臉上一片緋紅,未裹緊的脖頸處帶著幾處紅痕,卻仍強撐著一副鎮(zhèn)靜的樣子,覺得十成十的有趣。此刻自己身子不著寸縷,顯然不是好談話的樣子,便撐著站起身準備離榻,不曾想驚的女人猛的后退一下,幾乎貼到榻邊上,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也止不住的帶上了點驚恐,忍不住的笑了聲,揭開帷幕,走了出去。
見男人揭開帷幕出去了,月如檀放松了些,剛剛那股無處不在的氣息淡了許多,松了松被子,不經(jīng)意的低頭卻是看的她一怔,那酸痛也讓她有些束手無策,但有些許安慰的是魔力旋流終于回應了,終于不至于衣不蔽體了。
帳外,陽離灼已換好衣服,抬步走到帳前,里面?zhèn)鱽砹讼はに魉鞯膭屿o,似是察覺到有人靠近,停住了一瞬,之后便是變?yōu)楦毿〉穆曇簟?br/>
昨夜屬下在花園中賞夜景,正撞上了殿下,殿下狀態(tài)似是不好,對屬下上下其手,屬下不得已將殿下帶到此處準備安置,便被殿下?lián)涞?之......隔著帷幕,陽離灼開口,語氣帶著些輕佻,話未說完,便被帳內(nèi)的人打斷。
住口!胡言亂語什么!你一介匹夫,我,我怎會做那等污穢之事,若是再敢張口便說些誑語,我,我定要凍上你的嘴!帳內(nèi)傳來的聲音,一點惱羞成怒的意味,那嬌嗔的女聲十分真切,像打破了什么偽裝似的。
哦是嗎,昨夜殿下可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那時可是要了又要,不肯撒手呢,卑職既為臣屬,自然是聽從上命,不敢不從的。被打斷了,陽離灼也不急,話語中仍帶了些玩味。
放肆!你這奸賊,我早知你心懷鬼胎,定是耍了陰招,害我至此,我必不會放過你!仍是鮮活的帶著羞惱的女聲,令陽離灼感到陌生,讓他想起了昨夜的那聲聲低吟,便是這個調(diào)調(diào),這才是殿下的本性嗎。這么想著,他的聲調(diào)不由得低了低。
什么陰招,殿下說來聽聽啊,若是屬實,卑職定隨殿下處置。
帳內(nèi)許久沒了動靜,之后便是那帷幕被掀開來,先一張小臉探了出來,高冷的,仿佛和說話的不是一個人,接著便是衣裙,白藍的,帶著些繁雜的花紋。
此事暫且過去,之后再做商議,切記,不可外泄。清冷的聲音說著,那人兒卻是快步出了宮室,只給陽離灼一個背影。他看著走的并不自然的身影,也未挽留,只笑了笑。
再說另一邊,月如檀回了寢宮,坐到椅子后便幾乎癱軟了,腰酸背痛,但眼下還有這么多煩心事,明明應是陽離灼身敗名裂,卻是自己不明不白失了身子,落了個大把柄在他手上,記憶里是被人敲暈過去,那種灼熱的感覺又是怎么回事,一樁樁事,首先還是叫鏡華過來,剛剛回宮這死丫頭才急急忙忙的迎上來,真是讓人心都氣的疼。
殿、殿下,奴婢昨夜在園前候著您,突然就昏過去了,剛才才在房中醒過來,正要找您,您便回來了。鏡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月如檀面前,頭埋得很低。
突然就昏過去了
是的殿下,奴婢萬萬不敢說一句謊話啊!鏡華很是惶恐,一醒來發(fā)覺天已大亮,本就失了本分,別提公主還不在寢宮,若是遭遇不測自己這小命也是不用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