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萱是在這首詞中尋得了共鳴，覺得自己的身世也像個漂萍一樣，在這險惡的深宮中無親無故地獨活著。

    她想念宮外的家人，閨中的密友，更想念——近在咫尺卻又好像遠(yuǎn)在天邊的帝王愛人。

    “朕娶了她，卻沒能給她幸福…”啟元死命咬著牙關(guān)，將葉柄攥在手中痛哭起來“朕和若萱大婚的那個晚上，她說她好怕，好怕這只是一場夢…是朕沒用，朕沒能護(hù)她周全…”

    “陛下，后宮中勾心斗角之事，古來有之。專寵之人，也最容易遭人迫害。”啟煥候啟元喘息稍歇，才眉頭緊鎖地低聲勸慰道“當(dāng)年先帝在時，賢貞太后的同胞姐姐宸妃專寵，五皇子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肅王殿下的生母蘭昭儀因此懷恨在心，密謀害死了五皇子。”

    “事后，為了肅王殿下的前程，蘭昭儀在獄中自殺謝罪。”

    啟煥冷靜地說完這番話，一直暗中揣度著啟元的神色。

    “你說什么？”啟元從沒聽母后講起過這段過往，震驚地雙眼都瞪大了。

    “是臣失言了。”啟煥連忙把頭沁的極低。

    “司徒珍那毒婦，難道不應(yīng)該為朕的愛妃和太子的死，自殺謝罪嗎？！”啟元驟然起身，一腳踢翻了面前的案桌。

    “母后不是不許朕廢了皇后嗎？”啟元忽然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瞬的怨毒“那朕就殺了她！朕就不信，母后還能讓一個死人當(dāng)朕的皇后！”

    “陛下！陛下三思啊！”啟煥震驚地跪在啟元腳下，小林子也跪在堂下連連叩首“廢后本就茲事體大，若陛下一時沖動——”

    啟煥忽然捂著胸口一陣急咳，整個人虛弱地彎著腰跪在地上咳的抬不起頭來。

    “啟煥，你怎么了？”啟元忙俯下身欲攙起啟煥“你要不要緊啊？”

    “臣沒事…”啟煥勉強(qiáng)抬起頭來，臉色已十分晦暗“臣來之前已經(jīng)找太醫(yī)看過了，臣沒有染疫，請陛下不必驚慌…只是急著趕回京城，可能有些疲憊…”

    “小林子，找人送永安王回寢宮。”啟元咬著牙抬起頭來“再帶上幾個親兵跟朕去鳳寰宮，朕今日就要和那毒婦清算了這一筆總賬！”

    “陛下，陛下不可…”啟煥虛弱的冷汗?jié)i漣，一說話嗆風(fēng)就咳的死去活來，仍拉著啟元的衣袖艱難地?fù)u頭。

    “朕是一國之君，區(qū)區(qū)一個司徒珍，朕有什么殺不得！”啟元拂開啟煥的手“你只管回去好好休息，這些都是朕的家務(wù)事。”

    望著啟元匆匆離去的背影，啟煥滿意地瞇起了一雙墨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