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例會上,你自己跟公司領導解釋吧。主管摔下這句話,氣嘟嘟地走了。

夕陽西下,老周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

餐桌上只有半碗冷掉的面條,妻子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捏著水電繳費單,眉頭擰成疙瘩：

信用卡又要逾期了,隔壁王叔家兒子開網店,半年就賺了輛新車,你倒好,整天盯著手機做白日夢！

我只是……

老周話沒說完,就被妻子尖銳的聲音打斷：

只是什么女兒的補習費怎么辦我的藥費怎么辦你都快五十歲了,怎么還不認清現實！

妻子說完,摔門而去。

老周看見,剛才妻子鬢角的白發(fā)格外刺眼,他想起前幾年她還扎著麻花辮,笑著說要一起去看大海的模樣。

深夜,老周蜷縮在書房,電腦屏幕亮得發(fā)藍。

他點開寫作論壇,看著自己寫的小說下滿是

故事太平淡缺乏沖突

的評論。

手機震動,是阿強發(fā)來消息：老同學,有空聚聚我給你講講創(chuàng)業(yè)的門道。

老周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光標,喉嚨發(fā)緊,最終只回了個

再說。

窗外,月光灑在茶幾上,逾期通知單泛著慘白的光。

老周摸出抽屜里的降壓藥,就著冷水吞下兩顆。

藥片卡在喉嚨里,像極了他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

他狠狠捶了下桌子,鍵盤發(fā)出刺耳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我就不信,我真的只能這樣了！

老周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喃喃自語,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

屏幕上出現一行新字：第一章：命運的轉折。然而,當他想繼續(xù)寫下去時,腦海里卻一片空白。

只剩下阿強西裝革履的模樣,和同事們嘲諷的笑聲在耳邊回蕩。

03

辦公室里,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

老周死死盯著季度考評表上鮮紅的

不合格

三個字,感覺心臟都要停止跳動。

主管把加薪名額給了小李,轉身時丟下一句：老周,人得服老。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狠狠扎進他心里。

聽說老周想靠寫小說發(fā)財,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

同事們的議論聲不斷鉆進老周的耳朵。

他攥著被退回重做的表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受不到疼痛。

老周眼前又浮現剛才阿強朋友圈里,其公司有喬遷新址了,那香檳塔折射的光芒,與自己此刻的狼狽,形成著鮮明對比。

好不容易下班了,剛到家暴雨就傾盆而下,雨點砸在陽臺防盜網上,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聲響。老周照例蜷縮在書房,電腦屏幕亮著八篇石沉大海的投稿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