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蘇輕衣終于抬起了頭。

往日那張充滿英氣的臉，此刻看上去有些消瘦，眉宇間，夾雜著疲憊與傷愁。

掃除妖界，清剿投靠妖界的人族，是她長久以來的堅持與信念。

如今，她所在意的“朋友”卻成了人界的叛徒，這讓她感到無比的迷茫，和不知所措。

蘇輕衣的唇，微微動了一下：“為什么是妖界，你投靠魔界也好啊！”

蘇家身為人族的一份子，對魔界，自然也充滿敵意，但這種敵意，與擁有血仇的妖界相比，微不足道。

如果顧君臨投靠了魔界，成為了魔女的夫君，她也不至于這么糾結難做，因為，那是稽魔司的任務，蘇家大可以置身事外。

可偏偏，顧君臨投靠的是妖界，像他這種逆天的天驕，定然是蘇家的主要目標，是必殺之人！

這是蘇家的責任，也是她的使命！

說實話，她真的的很想為顧君臨開脫，說他成為鳳族圣子是被迫的，是逼不得已的。

但聯想到兩人初識的經歷，她沉默了。

她真沒想到，秦自律抓顧君臨的那次，不是誤會，他真的是妖界之人！

不久前，他借定向傳送大陣前往鳳凰城，算是坐實了細作的身份，這讓她想不到任何辯解的余地。

良久，蘇輕衣下床，走到鏡子前，恍惚間，顧君臨的樣貌出現在其中。

她用力咬住下唇，破皮出血了也渾然不覺，臉上是無盡的痛苦。

一邊是長久以來的使命，一邊是對她有救命之恩，甚至為之心動過一瞬的知己朋友，她真不知如何是好！

蘇輕衣伸手摸向鏡面，輕輕自語：“下次見面，一起把酒言歡的約定，還能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