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窟深處的刑天圖騰突然睜開肚臍處的巨口，腥風裹挾著女媧腸結晶的異香撲面而來。林霄的因果目滲出鮮血，他看見結晶內部蜷縮著白芷的殘魂——她九尾纏繞著半截佛骨，正被《山海經》文字組成的鎖鏈貫穿胸膛。

    "用楚昭的因果繭絲！"白芷的傳音在顱骨內炸響。林霄揮刃斬斷滿地銀絲，繭絲遇血暴長，竟在刑天巨口前結成蛛網。女媧腸結晶撞擊絲網的剎那，地窟四壁浮現《山海經·大荒西經》的原始壁畫：刑天舞干戚的畫面里，他的頭顱分明是被自己親手斬下！

    "轟——"

    結晶炸裂的強光中，林霄的左眼突然灼痛。因果目窺見的未來碎片里，自己正將鯤鱗刃刺入白芷心口。他咬牙抓住飛濺的腸血結晶，掌心皮肉被灼出《山海經》文字："食真者，必遭真噬。"

    "客官該付賬了。"老掌柜的蛇信舔過林霄耳垂，六瓣瞳孔映出客棧外聚集的仙門修士。他們的天靈蓋被蠱蟲蛀穿，耳鼠在喉間鼓動，齊聲誦念往生輪殘篇。

    銀白狐影自虛空躍出，九尾掃飛三名修士。白芷的虛影比昨夜黯淡許多，吞噬修士記憶時，她的狐耳竟開始石化："帶女媧腸……去歸墟海眼……"

    楚昭的殘軀突然抽搐。他體內鉆出的蠱蟲匯聚成凌虛子的面孔，口吐人言："刑天宴已開，貴客為何躊躇？"蠱蟲群撲向女媧腸結晶，卻在觸及血光的瞬間化作青銅請柬——柬上文字用佛骨粉書寫，遇風即燃起青丘狐火。

    **歸墟海眼·生死門**

    循著請柬指引，林霄站在兩扇青銅巨門前。左門雕刻《山海經》萬獸朝拜圖，右門卻是空白一片。當他舉起女媧腸結晶時，右門突然浮現自己與白芷初遇的場景——青石山頂的雷光中，玉佩與少女的眼眸同時泛著幽藍。

    "選真相，還是選她？"凌虛子的蠱蟲聲自門縫滲出。左門獸紋開始蠕動，饕餮吞食的畫面里，每個修士都是白芷的面容；右門空白處滲出鮮血，漸漸凝成八個字："若無虛妄，何謂真實。"

    林霄的鯤鱗刃突然脫手刺入左門。獸吼震天間，萬獸圖裂開縫隙，露出內里刑天宴的真容——懸浮的青銅餐桌上，三大仙門長老的元嬰被銀絲吊作燭臺，燭淚是凝固的帝臺漿。餐桌中央的玉鼎內，刑天的無頭身軀正在撕扯自己的內臟。

    "入席者，獻血肉。"刑天肚臍處的嘴巴發出鐘鳴般的聲音。林霄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地插入玉鼎，血肉被鼎中綠焰吞噬，換來支刻滿《山海經》文字的骨筷。

    第一道菜是冒著寒氣的冰雕，形如混沌鐘。當林霄的骨筷觸及鐘身時，冰層炸裂，露出里面封存的記憶光球——正是白芷被凌虛子抽骨的場景！

    "吃下去，或者成為下一道菜。"刑天的臟腑纏住林霄咽喉。他握筷的手顫抖著刺穿光球，血腥記憶涌入喉頭：三百年前的白瓔在鼎中掙扎，將佛骨塞入嬰兒口中，那女嬰額頭的六指正滲出血珠……

    **噬真之痛**

    客棧掌柜的獰笑突然響徹宴廳。他撕開人皮偽裝，露出底下《山海經》記載的"羅羅鳥"真身——虎身雕首的怪物爪握算盤，每顆算珠都是修士的因果繭："這道'往生膾'，價值三千六百段記憶。"

    林霄的鯤鱗刃突然貫穿自己左眼。因果目墜入玉鼎，鼎中綠焰化作白芷的虛影。她九尾卷起女媧腸結晶塞入林霄口中，自己卻被刑天的腸子纏住脖頸："記住……歸墟盡頭有……"

    刑天宴廳開始崩塌。林霄吞下的腸血在體內奔涌，皮膚表面浮現《山海經》地理圖。當他抱著白芷即將消散的虛影沖出青銅門時，手中的骨筷突然化作刑天干戚——斧刃上刻著混沌鐘的命門圖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