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唯一的自由
有時,桔年把鑰匙插進巫雨住處的那個鎖孔,會忍不住猶豫。同樣的鑰匙,陳潔潔會不會也有一把?她不愿意推門進去時,看到那一張美麗的容顏。雖然她隱約知道,巫雨和陳潔潔的關系一直沒有真正斷過,可是那屬于另一個時空的故事,她并不想知曉。好在,這種事情從未發生。巫雨生活的地方,并沒有另一個女孩存在過的痕跡,只是桔年有一次給他疊衣服,看到T恤的背部,有一小塊干涸了的指甲油的痕跡。
七月初,盛夏。桔年的高考很平靜地如期而至,早晨,她像往常那樣背著書包,啃著早餐出門,走向那個可以改變很多人一生的轉折點。第二天下午從考場出來,她甚至還去給巫雨的盆栽挪了個更向陽的位置。巫雨傻乎乎地在盆底的紙條上寫了“必勝”兩個大字,桔年看了,一個勁地笑他的字丑。
謝茂華夫婦的關注來得后知后覺,某個晚上,謝茂華對女兒說:“快高考了吧,這也算是件大事,最近有沒有什么愛吃的東西,讓你媽給你做,補補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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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年手忙腳亂地教好動的望年讀拼音,只應了一句:“呃,不用了,爸。”
“怎么不用?說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沒有關心你,其實我們對你和望年什么時候沒有一碗水端平?”媽媽在一旁說。
桔年有些為難,“我知道。可是前天已經考完了最后一門,今天學校組織估了分,我最近都暫時用不著補腦。”
她估分的成績相當理想,沒有什么意外,可以說是在一貫的水準線上。語文老師尤其擔心她作文再出差池,特意命她在紙上重新默寫了一份,老師看過之后,笑容持續了很久。
別人都說,韓述這一次也考得不錯,他理所當然是要進最好的政法院校,看起來,應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七中這一年的文科高考尖子出乎意料的多。
七月下旬,巫雨的房東提出房租上漲30%,為此,巫雨與之多次交涉未果,但也毫無辦法。因為即使以漲后的租金水平,要想再租到比這更好的房子,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小屋雖陋,至少是一個遮風避雨的獨立空間,不只是他,還有他的盆栽都適應了這個地方。
多出來的房租對巫雨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壓力,原本就勉為維持的生計頓時出現了困難。此時林恒貴約定付清尾款的時間已過,但他仍然裝聾作啞。
巫雨說:“我要去找他,讓他把錢付了。”
“只怕他不像是個守信用的人。”桔年憂心忡忡。
“我不信他能無恥到那種地步,白紙黑字按了手印的欠條還在我手上呢,他敢耍無賴,我就跟他拼了!”
桔年一把拉住巫雨,手幾乎陷進肉里,“巫雨,你不能跟他來硬的,他是爛到了極致的一個人,你跟他拼不值得。”
“總不能白白讓他欺負了去,房子給他,我無話可說,但該屬于我的錢,一分也不能少。”
桔年擔心巫雨蓄積已久的恨意在遭遇林恒貴一貫的卑鄙中爆發,然而正如七傷拳,欲傷人,先傷了自己。于是她要求,“我跟你一塊去。”